难,闭了一下眼睛,季贵人略为定神,再睁开眼睛,情绪略见缓和。
“我…姓季,叫…穗儿…姑娘你这是…”
对方少女微微惊了一惊,一双大眼睛,倏地在对方身上转了一转,缓缓地点了一下头“啊,我知道,原来你就是那个被高煦抢进府里、家里开米店的姑娘,可是?”
“这…”季贵人点点头,颇似不悦地说:“我家里是开米店,可也不是被人抢进来的。”
“哼!”冷笑了一声,这个高挑身材的姑娘,倏地收回了剑。
季贵人只见她剑势一扬,噌然作响声中,一口长剑,已插落肩后鞘内,虽是一个不显眼的小动作,细想起来也是颇惊人。
长剑归鞘,这个被疑为春若水的长身姑娘,往后退了一步,就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,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睛,依然是眨也不眨地向对方狠狠盯着“你心里可放明白了,虽然没有宝剑,只要你一出声喊叫,我照样能要了你的命。”说时,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,在右面肩上摸了摸,看了看,不觉皱了一下眉。
季贵人敢情可也看见了,看见了她手上的血“啊…你受伤了?血…”
“别大惊小怪,一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?”
说时,这个姑娘一连在自己肩侧,用手指点了几下,季贵人这才注意到她右面肩上早已染满了血,一惊之下,由不住倏地站了起来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少女凌厉的眼神注视着她。
“你…春大小姐,你不要误会…我只是担心你肩上的伤,这么多的血,可不是闹着玩儿的…”
长身少女怔了一怔,冷冰冰地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姓春?你见过我?”
“见过一回。”季贵人怯生生地说:“两年前在一次庙会里见过,看见你在烧香…”
“哼,”她说:“你倒是好记性,不错,我就是春若水,春小太岁,你知道了又能如何?”
“你别误会…我只是…”季贵人一面把面前的灯光拨亮了,一面向春若水跟前走近了几步:“让我先瞧瞧你的伤,有话等会再说好不好?”
说时她就伸出了手,想去摸对方的伤,却为春若水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唉呀…好疼…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我…春小姐,让我给你瞧瞧,我会…我这里有药。”
听她这么一说,春若水才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,一声不吭的只是瞧着她。
季贵人定了定神儿,轻叹一声:“你用不着防着我,我不会害你,你伤得一定很重,要不然不会流这么多血…怕死人了。”
这一次春若水果然不再吭声,大方地让她察看肩上的伤。
季贵人把灯移近,又拨亮了些,挽了挽一双袖子,小心翼翼地为她揭开了血衣一片,才发觉到整个上肩部位,都让血染满了。她的手抖了一抖,收了回来。
“怎么啦?”
“都是血!”季贵人强自镇定道:“要不我叫个人来,她不会…”
“不行!”春若水凌厉的眼神又盯住了她:“你不是说你会么?不许惊动别人!就是你!”
“好…好吧!”季贵人点点头说:“那就我一个人…”
一面说她站起来,找到了洗脸的盆,干净的布,暖瓶里多的是热水,又找出了剪子,以及一个王府急用的“急备千金箱”里面瓶瓶罐罐,一应俱全。
春若水自忖着她不敢,也就任了她,只是静静地瞧着她,看她如何医治。
东西全了,季贵人先剪下了她的更衣一片,把她肩上的血洗擦干净瞧瞧,伤处是约有小指甲盖般大小的一个血窟窿,血倒是不再继续流了。
红血映衬下,越觉这位春小姐皮肤之细腻白洁,宛若羊脂白玉,真是她生平仅见,不觉大为怜惜“你皮肤好白!好细!”
对方没答碴儿,撩起来的眼神,依然不失凌厉,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。
季贵人自觉着这句话说得不是时候,瞧瞧药箱子里面置有刀伤药,拿起来刚要打开。
春若水忽地收回了肩“这就上药?也不瞧瞧,里面有东西没有?”倒是疏忽了,别瞧她不吭一声,心眼儿还是真细,一点也不马虎。
季贵人窘笑了一下,皱着眉再细瞧瞧,不觉失色道:“真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。”抬头看着她直发愣:“那是什么?亮亮的。”
春若水没好声地道:“暗器!你给拿出来,麻烦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