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‘还记得我大舌头吗?’
脐儿似有所觉,并无反应。
‘我曾带你捉野兔,虽然仅有一天。’
脐儿指了指自己嘴巴,意思是有口难言。
铁蛋道:‘现在做个自我介绍,介绍罢奉命解开你的穴道,不过…。’
‘…’脐儿瞪着一对宝石般眸子,好像非常期待。
铁蛋续道:‘哑穴解开后,只能跟我一人讲话,就连怜儿也不得有所表示。’
脐儿猛自点头。
铁蛋道:‘关于本人方面,因你是未来的主人,所以要特别把俺之绰号加以介绍,俺的绰号是,神仙一把抓、大舌头、右将军、铁蛋是也…。’
‘绰号太长了。’未解哑穴,脐儿居然说话了。
铁蛋大吃一惊,脐儿却笑道:‘我一运气,哑穴就开了,当然,与你方才说的话,和怜儿受伤有关,’
‘了不起,你这叫运气开穴呀?’
‘什么是运气开穴呢?’
‘你还小,说出来也不太懂,俺铁蛋也照样的糊里糊涂。’
‘铁蛋!我们说话声音小点好吗?’
‘真混蛋!’铁蛋一拍脑袋道:‘俺怎么忘了身边还有怜儿呢?好在她已经睡着了。
脐儿道:‘怜儿晓得没关系,当然不知道为好,倒是其他坏人,可要千万当心。’
‘其他坏人?’
‘意思是指坏人占多数,处处皆有。’
‘小主人怎么知道的?’
‘梅阿姨和大姐姐说的。’
‘梅阿姨是梅娘了?’
‘不错!’
‘大姐姐泥?’
‘是小云嘛!她比我大五岁。’
‘怪不得叫她大姐姐哩!怪了,怪了,你被老天真点了‘哑’穴,怎知小云大五岁呢?’
‘笨死啦!人家可以比手指头嘛!’
铁蛋除了佩服脐儿聪明,确实觉得自己有点笨,其实,他的智慧和悟解力却也高人一等。
‘小主人!’他关心的问:‘姓皮的团主,有没有打过你,或是随便骂人?’
‘没有!因为我跑的比他快,只要受到一丁点委屈,就来上个三十六招“走为上策”而且一溜掉就是整整的七天。’
‘有没有找你?’
‘我是他心目中宝,焉有不找之理。’
‘找到了?’
‘不!是我自己回去了!’
‘你为甚么又回去呢?’
‘碰到了个自称五千岁的怪老头,说了一番话,那番话居然跟梅阿姨说的一模一样。’
‘怎样的话呢?’
‘大意是,小不忍则乱大谋,只要跟着皮厚在马戏团混生活,十二年后,非但可以找到生身父母,而且可当小王爷…。’
‘就这样你就回来了?’
‘天下有比找到生身父母更诱惑人的事吗?何况,还可以当小王爷。’
‘皮厚对你的自动回来,作何感想?’
‘屁的感想都没有,他不过认为我饿极了,才赶回马戏团的。’
‘怜儿似乎要醒了…’铁蛋忽然声音放轻道:‘待我看看皮厚准备的帐棚,也许明天再见了。’
铁蛋离去,脐儿仍见怜儿沉睡未醒,索性挤在一起,同倚一个枕头,领略下怜儿的发香和体香。
不自觉中,亦然睡去,梦由心想,他梦见了两个人,一是脐儿母亲,只是母亲影像不清,非常模糊,又一人是他朝夕共处的小云姐姐了。
小云姐姐头梳双抓髻,生了张百看不厌的苹果脸,一同游戏,一同寝食,和怜儿现在的情况一样,只是怜儿太可怜了,勿怪她叫怜儿呢?
在梦中小云姐生气了,怪他不该有了她,再结女友;继而他痛苦了,他是有父母而不知父母为谁的痛苦了。
六岁的小孩有着半成人的想法,能说不是天纵奇才吗?
第二天,铁蛋、脐儿、怜儿,果然住在皮厚为他等准备的新帐棚内,新帐棚够大,计分三间,外间为训练雪狮子排演场所,中间是铁蛋休息处,内间卸是两小玩耍和食宿地方。
铁蛋真的替皮厚训练雪狮子了,在帐棚处只要听到铁蛋大吼,大叫,和皮鞭脆炸声音,其实,他不过喊来已通人性的雪狮子,当着脐儿、怜儿的面,交代几句罢了。
转眼十天过去了。
距王宫十五日表演剩一天,皮厚的铁蛋在办公室一见。
见面第一句话是:‘铁兄!节目准备情形怎样了?’
‘只差一天,当然是万事具备,包君满意。’
皮厚眉开眼笑道:‘辛苦了,但不知是那一类节目?’
‘一共三项。’铁蛋道:‘第一项是两小骑狮钻火圈,第二项,狮子掷飞刀…’
‘慢着点,狮子没有手,怎生掷飞刀呢?’
‘用嘴巴,而且目标由团主自己决定。’
皮厚很满意的点点头,又道:‘第三项呢?’
‘更惊险,更刺激…’铁蛋道:‘狮子大开口,戏啃美人头。’
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’
‘可以随便拿人头袋开玩笑吗?’
‘所谓美人头一定指怜儿了?’
‘是的,如果用别人脑袋,照样管用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