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身材却并不怎么高大的人影来。
只见这人一身白衣,手里挑看一盏灯笼。这灯笼狭长之极,外面涂得一片青绿,以致连
灯光也变成了一种十分妖异的惨绿色。只见那怪人任灯笼跟前停了下来,语声冷森森地说
道:“这半年来,功夫练得怎样了?”
那白衣人恭声回答道:“弟子一直依照师父教诲练功,没有一天偷懒。”这声言甚是娇
柔可爱,原来是个年纪和岳小玉差不多的少女。
那怪人把岳小玉放在地上,随即解开他身上所有被点住的穴道。
岳小玉既惊疑,又觉得事情十分古怪,再看看那怪人,不由道:“你是谁?”
那怪人却不望他,只是慢慢地说道:“我是个鬼。”
岳小玉初时又吓了一下,但随即却摇头道:“你不是个鬼!”
那怪人道:“你怎知我不是个鬼?”
岳小玉道:“你带着我离开山庄的时候,我听见你的呼吸声、心跳声,现在更能看见你
在地上的影子。”
那怪人道:“你也许说对了,我的确不是一个鬼,因为我连鬼也不如。”他的语声不再
令人感到阴森可怖,反而充满着苍凉无奈之意。
岳小玉惊惶之心渐减,好奇之心却越来越甚,道:“你好像有点不愉快?”
那怪人道:“我这一辈子,是再也不会愉快的了。”
岳小玉道:“若活得不愉快,为甚么还要继续活下去?”
那怪人嘿嘿一笑,道:“这句话,我已问过了自己不知多少遍,但始终还是找不出真正
的答案。”
岳小玉道:“所以你直到现在仍然活着。”
那怪人道:“既然没有真正的答案,我又为甚么不能再活下去?”
岳小玉道:“你到底是个甚么人?”
那模人道:“我是个利禄薰心,丧尽天良的大坏蛋。”
岳小玉道:“你曾经害过谁?”
那怪人面肉一阵抽搐,道:“数之不尽,也记它不清了。”
岳小玉道:“那是多久以前的事?”
那怪人道:“我已忘记了。”
岳小玉道:“你的名字呢?”
那怪人道:“布北斗。”
岳小玉喃喃地念了一遍,道:“这名字很好,很够气派。”
布北斗道:“我从前的确是挺够气派的,有一次,点苍派的掌门亲自送了一份厚礼给
我,要我教他三招剑法。”
岳小玉道:“你怎样对待他?”
布北斗道:“我把他送来的厚礼送还给他,但依然教了他三招剑法。”
岳小玉道:“他学不学?”
布北斗道:“当然学,因为那是点苍十七秘剑中最后三招,也是最厉害三招,就算我要
他每学一剑就吃三斤狗屎,他也一定照吃不虞。”
岳小玉奇道:“他是点苍派掌门,何以反而要向你求教点苍派的剑法?”
布北斗冷冷一笑,道:“点苍派连年内哄,屡次爆发大火并,到了这一代,又还有几个
练得全点苍派的武功?”
岳小玉道:“但你又怎懂得点苍派的剑法?”
布北斗道:“点苍派的十七秘剑,只有点苍派中人才会觉得希罕,但在布某看来,这只
不过是第三四流的剑法而已。”
岳小玉问道:“这十七秘剑很容易学吗?”
布北斗道:“笨人学得甚难,例如当今点苍掌门就是。”
岳小玉道:“若是聪明人又怎样?”
布北斗道:“易如反掌,就像是叫翰林学士写挥春一般,简直是大材小用。”
岳小玉道:“那点苍掌门学会了最后三剑,结果怎样?”
布北斗道:“变成无耳人。”
岳小玉一怔,道:“你割了他的一对耳朵?”
布北斗摇摇头,道:“我没有割他的耳朵,是他自己割的。”
岳小玉更奇道:“他为甚么要割掉自己的耳朵?”
布北斗道:“因为我告诉他,我想找一对人耳来做下酒之物,所以他立刻就把自己的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