涛狂澜,锐不可当,遂化前攻为侧击,不攻右而攻左。
郑当时的伞原是持在右手,左手虽也摆在铁伞柄的中间,但力道却全落在右手之上。
常玉岚一味的攻向左侧,逼得郑当时只好步步向左移,无形之中,减低了前推猛旋的攻势,侦先前郑当时的想法大打折扣。
高手过招,快如闪电。眼前二人各有千秋,不但斗力,而且斗上了心思,成了纠缠的局面。
足有半盏热茶时分,难以见出胜负。但是表面上,却当时是占着先机。
因为常玉岚的偏左攻势,乍见之下仿佛是步步闪避,郑当时的人伞合一,半追半赶的势子,其实是要护着侧面,只因伞势凌厉,好像追逼一般。
但是,真正的行家,可看出了“门道”
西门怀德迎着“瞎眼王母”柳摇风道:“柳姐姐,郑兄这个打法恐怕…”
柳摇风玉尺举起,摇了一摇道:“郑判官自有他的一套鬼门道,瞧,这不是来了吗?”
果然——忽然一声厉啸,高吭入霄,裂帛刺耳。
啸声中,郑当时的伞势哗啦一收,变滚为杆,他的人也弹腰纵起,一反左滚势子,横扫反而向右,硬找常玉岚的腰际挥动。
常玉岚暗喊了声:“不好…”急切问欲躲不及,欲退不能,肉掌既不敢硬接扫来的铁伞,只有将右手长剑快速的下垂,护着腰际。
郑当时厉吼一声道:“小子大胆!给我倒!”喝声中,一柄碗口粗的铁伞,硬向常玉岚的长剑砸到,势为雷霆万钧。
长剑细长,铁伞粗重,一旦硬碰硬,不但常玉岚的剑要被砸断了数截,他的人也断难躲过这凌厉的一伞,虽然不会血染当场,也必骨碎筋折。
就在此刻——人影疾飘。娇叱声起:“给我住手!”
人影乍合即分。常玉岚收起长剑,飘闪出七尺之外。
百花夫人虚飘飘地俏立当场,手中扬着一幅浅紫的罗帕,还卷在“辣手判官”的铁伞之上,面露微嗔,神情凝重。
而最奇怪的是“辣手判官”郑当时。本来眼看一招奇袭得手,虽也听见娇叱之卢,但手中铁伞丝毫不慢。不料,伞势只离常玉岚的长剑仅是丝毫之差。忽然有一股力道把它逼住,似乎被缠住般。
可不是吗?一缕飘飘的浅紫绸带,钩缠在伞尖之上,挣不脱,也抽不回。
“辣手判官”既气又恼,眼看常玉岚飘身而退,好比煮熟的鸭千竟然飞了。他一面握紧伞柄全力向内拉,面怒喝道:“混帐东西,你…”“郑当时!”百花夫人沉声叫着郑当时的名字,俏立依然,未见着力,只是如同常人用三个指头控着手帕的另一端而已。
这时,郑当时才拾眼看清百花夫人就在身前。
说也奇怪,郑当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,不但脸上神情发呆。
双手抱着伞柄的手,也已不用着力,松了左手,一只有手有气无力的持着伞柄,双目失神。
百花夫人微颔蜂首,不经意的道:“还好,你还认识我。”
“辣手判官”郑当时垂头道:“属下怎能不认识夫人,当年属下犯了军令,若不是夫人讲情,大司马开恩,属下这条命早已没有了,连骨头也已化作烂泥,真是终生不忘!”
“好啦!”百花夫人抖抖手中浅紫罗帕,将缠在伞上的活结放开,慢条斯理的道:“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菜豆的旧事干嘛。”
郑当时收起伞道:“夫人现在…”
“我很好!”百花夫人淡淡一笑道:“只是我喜欢的人总被人欺负。”
郑当时忙道:“夫人指的是?”
百花夫人已施施然走向发呆的常玉岚道:“喏!就是他,适才只要我迟上半步,他不就毁在你追魂铁伞之下吗?”
常玉岚红着脸,拱手为礼,苦笑一声道:“多谢夫人援手!”
百花夫人摇一下手中的浅紫罗帕,不看常玉岚,反而走近纪无情道:“纪无情,冤有头,债有主,杀你满门的可能另有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