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敢多问,当即合掌一礼,转身向林中奔去。
桑逸尘摇摇头,笑道:“你这老和尚,发的什么疯,老叫化子怎敢惊扰贵派的掌门方丈佛驾。”
悟性笑道:“当今武林之中,只要一提你们双剑一侠,哪个不敬仰万分,双剑均遁身玄门,飘然出世,不再问人间恩怨,只有你八臂神乞,还肯伸手管些江湖不平之事,百拙师兄每一提及你时,总有无限敬佩之情…”老和尚话到这里,突然停口不说,长长叹息一声,脸上微现忿然之色。
八臂神乞知他对灵虚道人,及衡山剑客,不肯出面干预海外群魔争霸中原之事十分不满,当下笑道:“灵虚和一叶两个牛鼻子,都是成就极高之人,老叫化子如何能和人家相提并论!”
俞剑英听得甚是不服,问道:“那一叶道长和我恩师并成当今武林双剑,他当真心有我恩师之能吗?”
桑逸尘笑道:“你师父才智超人,天下能比拟之人,绝无仅有,四十年前,他和衡山剑客一叶道人,并称武林双剑,但这四十年来的各人修为成就又有不同,你师父大概进境较快,所以又博得当今武林第一奇人之称,至于衡山剑客,虽和我老叫化子和过几面之缘,但始终没机会领教他称绝江湖的剑术,近三十年来,我已未再碰到过他。究竟他进境如何,倒是难说,不过他们都比老叫比子强胜得多,是无疑问。”
要知灵虚上人是桑逸尘生平第一知交,言词之间,自难免偏护灵虚道长。
悟性还待追问,但已到了庙门前面,只好把快出口的话,又咽了回去。
剑英抬头打量这座名闻天下的古刹,果然建筑的庄严异常,两扇黑漆的门上面,有一块金字匾额,横题着少林寺三个斗大的金字,大门后,殿脊重重,巨屋连云,规模十分宏大。
突然间,三声钟响,两扇黑漆庙门呀然大开,一个身披月白袈裟,头挂念珠,年近七旬的老僧,当先缓步而出,他后面紧随着六个青色僧袍的和尚,一色白袜布履。那身披袈娑的老僧,先对桑逸尘合掌一礼,笑道:“桑大侠驾临小刹,少林寺生辉不少,请恕老衲未能远迎之罪。”
八臂神乞平时最厌恶礼法,但此刻却一反常态,当下探深一揖,躬身答道:“老叫化久慕宝刹,但恨无缘朝拜,今得悟性大师引进,得尝宿愿,怎敢当佛驾亲迎?”
当前老僧,正是少林寺掌门方丈,百拙大师。少林派为武林中第一主脉,掌门方丈,更是望重江湖,桑逸尘一生狼迹,游戏风尘,但对百拙和尚,竟也是礼数周到,敬重异常。
百拙又赶忙合掌当胸,还礼笑道:“桑大侠名重天下,武林中人人敬仰,老僧有何德能,怎敢当受一礼。快请入寺待茶,稍息跋涉之劳。”说完,目光转到紫云和玉玲身上,脸上骤现为难之色。
剑英等见桑逸尘都郑重其事,哪里还敢随便,三人不待吩咐,一齐拜倒地上。
百拙慈眉一皱伸手扶起剑英,笑道:“三位快些请起来,老和尚担当不起。”
剑英本是自视极高之人,百拙一扶也就借势站了起来。他一起身,紫云和玉玲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百拙打量下三人几眼,笑问道:“请恕老僧眼拙,不识侠驾,小施主可是桑大侠门下弟子吗?”
剑英还未答话,桑逸尘已抢先笑道:“老叫化游迹不定,哪有工夫去教徒弟,这三人都是九华山排云岭牛鼻子老道弟子。”
百拙又看到了剑英一眼,笑道:“难怪,难怪,小施主年纪不大,但却英风迫人,双目神光如电,分明已有极深的内功火候,令师名满四海,老僧久有敬慕,只为寺中事务繁多,未能到九华山一行,拜会令师,此实为生平憾事。”
剑英笑道:“家师对贵寺及大师,亦很敬慕,常常和晚辈们谈起。”
百拙笑道:“令师一代奇人,避居潜修,不为尘世俗事困扰,想近来玄功愈发精进了吧!”
悟性接口答道:“灵虚道长,已离开九华山排云岭了,临去之时,留下密简,提及群魔聚会中原,妄图横扫中原武林一事,此次他门下三弟子联袂来此,就是为我们助拳而来。”
百拙大师沉吟良久,一语不发,剑英心中很感不耐,抬头望去,只见百拙身后六位和尚,也是面色凝重,不觉心头火起,只因八臂神乞在他身侧,不敢把腔怒火发作出来,但剑英剑眉星目之间,已隐隐透出怒意。
这中间最感为难的是悟性大师。他原本想法是,自己先入寺中一步,把探得群魔合力袭击少林寺之事,对掌门师兄一谈,然后再请他特传令谕,准予紫云和玉玲入寺。哪知他登山之后,和八臂神乞谈起江湖往事,谈兴正浓之间,忘记先入寺中一步计划。此刻,当着桑逸尘和寺中监院五老及达摩院主持等人之面,纵有一肚子话,却没法说得出口。
过了半晌工夫,百拙才勉强笑道:“桑大侠和这位小施主,请入寺中待茶,两位女施主,请随老衲悟性师弟,到敝寺外院休息,待老衲安置桑大侠后,当亲赴外院请罪。”
百拙几句话,虽然缓和的很,但言词之间,已甚露骨的拒绝了紫云和玉玲入寺。
陈紫云外面虽很柔和,但骨子里却极为自负,听完话,大感不快,冷笑一声道:“老方丈话讲太客气了,如果我们女儿家不能进寺,就请当面说明,何苦转弯抹角的到什么外院休息…”
陈姑娘话未说完,百拙身后的六个老僧,脸色都沉了下去,怒容隐现,只待发作。
这时,最感为难的自然是悟性大师,他既不能违背掌门令谕,又觉无法对二女解脱,呆在当地,甚是尴尬。
陈紫云看百拙身后六僧,一个个铁青着脸,心中怒火更大,一扬柳眉儿,说道:“贵寺为中原第一大寺,名满天下,我们姊妹两如是不能进寺拜拜神像,那真是终身恨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