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那声音又呼道:“…我死得好惨啊,大师兄…”
邵汉霄整个人都呆在月色中,似被月乳所凝结住了一般,颤声道:“你…你…”冒大飙这时脸色也如白纸一般“偷天换日”最高层施法“慑心功”中,是甚耗费心神真元的技法,只听他撮唇作啸道:“…大师兄…我是文师弟…你是大师兄…吗…”
邵汉霄眼角涌出了泪,怔怔地看着地上文征常的尸首,说了一声:“是!”这一声一出,他整个人摇摇欲坠,仿佛只要一阵风刮来,他整个人就会被吹走一般,迄此已完全被冒大飙所制。
冒大飙断断续续地道:“…大师兄…你要找我吗…”
邵汉霄呆呆地点头。
冒大飙全身也在颤动着:“…大师兄…你只要将手中的剑…往脖子上抹…立刻就可以与我见面了──”
邵汉霄怔怔地横举起了剑。
冒大飙目中阴火愈来愈冰寒:“…对了…就这样一抹…很快,很快就可以见到我的了…”
邵汉霄这时把剑贴在了脖子上。
关贫贱、平一君、舍长房三人,正奋力挣扎,企图挣脱“慑心功”的无形禁制,赴援邵汉霄。
但是冒大飙的“偷天换日慑心功”已侵入他们体内,如无外力,是极难得脱,只有越溺越深的了。
冒大飙见状,已纵控大局,便阴阴地改换一种声调:“…如今…平家庄将成一堆残垣…天下英雄也认定你关贫贱卖友求荣,背信弃义…平一君、舍长房、关贫贱,你们三人,生还有何欢呢?不如死了好…青城派已精英尽失,回天乏术了。邵汉霄…你身为青城派当今掌门,也就该横剑自刎了…”
说到这里,众人心境已全被冒大飙慑制,邵汉霄的剑搁在颈皮上,已渗出了血丝,关贫贱也把剑尖对着自己的心口,渐渐没入,平一君和舍长房,也各自兜刀回枪,指向自己的要害…
冒大飙脸色惨白,那是因为他长久使用“偷天换日慑心功”过分耗力之故:“…你们几人,还不去死?…当年七人围攻我,今日只剩二人,你们还下去见黄泉道上的老朋友去?…凭你们两个身受重伤的老不死…到得头来,还是要死的…”
就在这时,冒大飙忽听冒飞劫大叫道“爹小心──”
冒大飙精神一涣,背心一疼,他全力一挪“突”地肩穴内侧凸露出一截剑尖来!
冒大飙骤燃受创,但反应丝毫不慢,反手一掌,将背后的人击飞出去!
那人被击得飞起,冒大飙的身子,也似被吸着一般,向后贴追而去,那人“砰”地撞在一棵枯枝上,身形一顿“砰”地冒大飙再次击中他第二掌。
冒大飙还想击第三掌,但真气不继,萎然落下。
那人也背脊顺着树干滑落下来。
冒大飙这一分神“偷天换日慑心功”便被冲破障得,平一君、舍长房、关贫贱、邵汉霄先后都震醒过来。众人见自己的兵器正向着自己,不禁心道:好险!却见在树干下奄奄一息的偷袭者,原来是“尚书一剑”魏消闲!
只听魏消闲喘息道:“…青城派…共有三个身负重伤的人…当日七大高手,还有三个老不死…不是两个…”
魏消闲所说非常明显:现下场中,青城派还活着的伤者,除邵汉霄和关贫贱之外,还有他。而当日围攻红袍老怪的五子一君一霸七人中,还剩下平一君、邵汉霄和他三人。
邵汉霄趋前搀扶,悲声道:“二师弟,你…”冒大飙“慑心功”被破,背受重伤,正图恢复,全力运气,正好乐得让众人注目到魏消闲身上去。而冒飞劫跟舍守硕,武功相若,谁也没胜得了谁,所以冒飞劫见魏消闲在要紧关头大偷袭,也只能提气叫了半句,而未能过去解他父亲之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