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花枯发、温梦成还有温柔,更曾一掌击杀了“落花舞影”朱小腰。
那一役使本来就名噪一时的他,更加名动天下。
但也使他得罪了所有白道武林的群豪。
他们都恨他。
大家都矢志除之而后快。
由此之故,他也在京师武林销声匿迹了一段时候,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京里。
没想到,他居然就在这古屋里,更没意料到的是。
他们会在此时此境遇上他!
——惊涛书生。
吴其荣。
四人各占一方,互相对峙。
却见月色更加古怪,似是愈渐膨胀,愈见发青。
只闻那盘坐在高檐顶上的狂人仍披发喃喃自语:
“我…命…由…天…不…由…我…不由我啊不由我!”
语音怆然喑哑,闻者亦为之凄然心酸。
心酸的是戚少商,因为这等寂天寞地的悲嘶,令他猛忆起自己过去的种种下平与寂寞,多压抑与不得志。
孙青霞不心酸,只一阵心浮气躁。他我行我素、独行独断过了半辈子,乍听有人的语调比他还冷还傲,更僻更孤更苍凉,不觉心躁陡起。
黑光上人既不心酸,也不气躁。
他只是心悚。
不知怎的,与那披发独臂人在一起,他忽地想起过去的所作所为,有意无意间所造的种种孽。
这些事,那些事,都让他惊惧,使他心寒。
也令他不寒而悚。
他现在就是心悚。
他怕。
所以他第一个率先喊话:“阁下是谁!?”
他第一个问题之后,叉紧接着第二个问题:“你到底是不是他!?”
——“他”是谁呢?
看来,黑光上人怕的正是“他”就是“他”
——“他”能令黑光国师也如惊弓之鸟,到底是谁人!?
果然,詹别野又喊出了他的第三声大吼:“你是不是七爷!?”
一一“七爷”!?
——七爷、八爷、乃至大爷、二爷,在京城里至少有九万七千七百零一个那么多!
——到底是哪一号子的“七爷”!?
黑光上人大大声的喊出了他心中的疑惑、他脑里的疑问。
他的叱呼来自他的疑惧。
他担心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最忌讳的人。
他心头一怕,反而大声喝间。
——这样一喝,好像自己正是站在亮处,而对方才是正处于惊恐惶悚里。
他说话本就一向甚为大声响亮,且还带着嘶哑。
他一向以先声夺人。
他越怕,就叱喝得越震天样响。
如果以相学论“声相”是相学中最高深及难以掌握的一种学问,闻声而知相,甚至连相也不必看,其修为之不易,可想而知。詹别野大声喝破心中的畏惧,可是以声势迫人的一种进攻。
他已攻了一招。
不过,同样的,那披发狂人以几声凄怆的惨叫追问,却已引起在场中月下三大高手迅然不同的速思:心悚、心躁与心酸,岂不是也是以声破相、声在意失的武学至高境界?
黑光国师如比朝天喝问,大家都陡然的静了下来,如同着了魔咒;本来那书生和那两名蒙面人都正在月下比手划脚,口里念念有同,如看病魔,而今却一时为之凝立不动、僵峙无语。
詹别野索性豁出去了再迸出一句。
“你到底是不是关七!?”
一一关七!?
“迷天盟”盟主关木旦“天敌”关七!?
他已疯癫负创,失踪多时,而今竟又重现江湖!?
4,人命由天不由我
只见那在高檐上披发张狂的独臂人,竟呆呆的仰望了好一会的月,然后才俯视诸人,咧咀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