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乖僻毒辣,但对那如狼似虎的同门师兄,却是一向避而远之,而且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,守身如玉。虽然这些前事,对她而言,已不复记忆,但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她的性格却仍是没有变。
而今,却让这样一个男子,贴得那么近。
而且,那男子的功力,已与她血脉相连了。
可是,那男子却能没有因而要占她的便宜,而且还尽量节制、避开。
对于这点,女子一向都是很敏感的“无梦女”更不会判断错误。
不过,她现在动手,很容易便造成对方动脚…同样的,她往后退,反而致使对方向前。
这一来,可真糟糕。
——如果糟糕只是一种“糕”那只不过食之可也。
但现在是乱七八槽。
糟透了。
话说回来,一个男子,脸圆一些,比较亲切;略肥一些,较有福气;痘子多些,更加青春;肤黑一些,更有男子气慨。
“无梦女”到了此时此境,也真是失去了主意、没了办法。
无计可施。
她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放手?
——早些放了对手就不致给对方古怪功力所缠了。
可是人总是:
身后有余忘缩手;眼前无路想回头。
这时候,她想收手,也有所不能了。
她以为这男子虽非轻薄之徒,但仍贫嘴;她却有所不知,张炭说要“吃饭”那倒是真。
——只要“饭王”张炭吃够了饭,他的“反反神功”自然功力大增,那时候要挣脱出这尴尬的纠缠便绝非难事了。
所以,蔡水择便好意为张炭辩白。
“他没有贫嘴。他说的是真话。这位张饭王,只要张口吃饱了饭,那么功力便能收发自如,你们就不必这么抵死缠绵了…”
张炭和“无梦女”一起脸色大变。
张炭说:“你笑,你已自身难保…”却是女音。
“无梦女”说:“小心你后面…”竟成男音。
蔡水择愣了一愣。
——如果是张炭叫他小心背后,他就一定能够及时反应过来。
但说的是“无梦女”反而是张炭在骂他。
这使他一时意会不过来:况且,张炭成了女声、“无梦女”作男音此事反而困扰了他。
他怔了一怔。
这一怔几乎要了他的命。
而且也几乎害了几条性命。
其实原因很简单。
——都是为了“反反神功”
这功力一旦发作,又化不开,所以张炭说出了“无梦女”的话“无梦女”说了张炭的声音。
也就是说“无梦女”的话,其实是张炭说的;张炭的话,就是“无梦女”的话。
蔡水择如果能及时弄清楚,那么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不幸了。
有一幅画:江山万里,苍松白云,尽在底下。
飞在苍穹旭日间的,不是雕,不是鹏,竟是一只鸡。
这样一幅画,就在蔡水择眼前闪亮了一下。
一晃而过。
人猝遭意外之前一刹那,在想些什么?有没有预兆?
也许,有的人刚唱起一首旧歌,有的人忽然想起以前恋人的容颜,有的人恰恰才反省到:啊,我真是幸福…
这时,就遭到了意外。
说不定,就这样逝去。
因为意外永远是在意料之外。
不管别人在遭逢意外而想到什么,在蔡水择眼前闪过的,却是这些:
这样的一幅画。
这样的一个画面。
蔡水择虽然怔了一怔,但他的反应并没有慢下来。
尽管张炭和“无梦女”的话令他大为错愕,但他还是提高了戒备。
他及时发觉了一种风声。
劲风。
——定必有种极其锐利、迅疾、细小的兵器向他背腰袭至。
所以他翻身、腾起、捺掌、硬接一记!
他已在这电光火石间套上了一对“黑面蔡家”的“黑手”
——黑手一抹便黑。
套上了这抹黑的手,便可以硬接一切兵器、暗器和武器。
它不怕利刃。
不怕锐锋。
更不怕毒。
他反应快,翻腾速,出手准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