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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伤心(2/2)

任劳一指张炭和唐宝:“就是他们。”

他们也不想逃。

“我明白了!”孟空空心悦诚服地“大人只看到该看到的东西!”

可是他们错了。

“因为我年纪大了。”朱月明自问自答。

因为他吃过官衙的苦

“人命都是一样,死了就是死了,可是活着的人便不同,当今的国法是:杀人就得偿命。”朱月明好像很苦恼似地“有时候,我皇命在,的确不得不执行缉惩。”

酒馆外还有数十名捕役,是京城里六扇门中的一好手。

他们逃不了。

他们忘了有一人的话是万万不可相信的。

然后他们才敢离开。

孟空空看看地上只剩下自己这方面折损的三名刀手,再看看习炼天,已痛得像全的力气都被空了,至于彭尖,正闭目运气调息,便:“是的,我们几个人,在这喝酒,忽然间,这批人杀了来,还杀了我们三个人。”

孟空空忙:“对,他们也没讨着便宜。”

──而今朱月明这样说,便算是表态了。

“天下第七,习少庄主、孟先生、彭门主,你们可闹哇,近来可好?”那人还添了一句,就像为人劝酒加茶一般“近来可发财了?”

他当然就是朱月明。

外面只剩下了风雨凄迟。

孟空空忙摇手:“不不,揩一揩总是要的。”

然后他下令:“拿他们回去!”

朱月明忽:“刚才不是有人说,这儿有人殴斗的吗?”

朱月明眯着睛四顾:“是吗?是谁在打架?”

瘦长个忽然不见了。

朱月明笑:“当然不是,我哪有孟先生这般福命!我只听说此地有人殴斗,便过来看看,你知,蒙皇上的恩旨,在下担这小小微职,实重若千钧,不得不尽些心力。”

孟空空忽:“难得刑总大人如此雅兴,来此饮酒?”

唐宝对此人兴趣奇大,忍不住问:“他是个怎么样的人?”

这人胖胖,和祥福泰,就像他的声音一样。

似乎朱月明一现,他就立即消失。

至可以从声音想像说话的会是一个胖胖、满脸笑容、没有什么事不可以解决的人。

“谁知?”朱月明好像并没有注意他的低声说话“或许他是个家事国事天下事俱不关心的人。”

激得几乎要跪下来。

“譬如我现在看到地上,仍有三个中刀的死人,可是只要转间他们也不见了,我也一定会以为自己是。”他转首问边的老人:“任劳,你看我是不是有?”

那老人一声叱喝:“收回去!”

他一来唐宝就知有救了。

朱月明着那团纸,仍笑:“如果我了,它还不够揩,你留着自己用吧!”

“天下第七,天下第七…”孟空空喃喃地“像这人也算是天下第七,那么天下第一岂不是…”

看他的样,不过三十来四十岁,人特别慢老,更何况是笑态可掬的胖,不过他现在说自己老了,孟空空也唯有听着。

“你们的确是死了三个人,”朱月明“不过,他们好像也死了几个人。”

朱月明曼声问:“所以地上本没有死人,对不对?”

──他要整你和他不要整你,绝对是天渊之别,即是上天与下地狱般的不同。

孟空空涎着笑脸:“刑总要是嫌少,我回府后再请公送十倍的来…”

老人恭声:“如果地上真的有死人,大人又怎会看不到?”

孟空空正要走近去握朱月明那只手的时候,朱月明旁一直跟着的一位垂丧气、垂目睡的老人,忽然双眉一耸,双目绽般的寒光来。

他们甚至没有在酒馆留下一滴血迹。

老人任劳:“是,这里的后门塌了,桌椅翻了,连茅厕也破了,是有打闹过的痕迹。”

另外一个害臊的年轻汉,今天却不在朱月明边。

张炭和唐宝也想随着他们离去──至少这样可以免去孟空空等人的追杀或天下第七等的伏袭。

朱月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,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看到丰盛的菜肴一般“就是他们两人?”

──这些人难敢当着刑总大人的面杀人不成?

“你可知力为何这般好?”朱月明居然笑着问。

──在京城里,谁不知朱刑总的手段。

──世间所有“老总”说的话,总有一班不是“老总”的人恭聆。

“年纪一大,力便不中用了,”朱月明继续笑“打个比方,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七八个黑衣人躺在地上,好像是死了,但一眨就不见了,一定是我看错了。”

“他这个外号,一也不谦虚,”朱月明笑眯眯地“他所认为当今之天下第一为本朝太祖,他自己排到第七,怎么能算谦虚。”

朱月明旁老人忽哑声:“大人的意思是说:拿回去!”

孟空空轻吁了气:“他真的没有谦虚,一也不谦虚。”

朱月明却着那团纸,笑:“谢谢你,我上不,请拿回去。”

唐宝和张炭一见那人,一个舒了一气,一个脸越绷越

张炭一见刑总就大。

“对了,”朱月明笑逐颜开地“你们是方侯爷的亲信,当然不会罔视国法,只不过嘛…”

孟空空上“收拾”了地上的死人。

不过两人都很惊奇。惊奇的是朱月明第一句叫来的话。

孟空空自襟里掏一沓纸,到朱月明手中,:“大人上沾雨了,请用这些废纸揩揩。”

老人答:“对!”

朱月明又向孟空空笑:“你刚才说过佩服我神目如电了吗?”

谁叫他是朱刑总。

因为老人任劳在扣押他们的时候,特别低声说明了:“回去只要代清楚,便没事了,我们也只是为了公事而已。”

孟空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是好。

孟空空无奈,只有接回纸团,揣怀中。

总捕朱月明。

朱月明笑笑又说:“他里纵横古今,不过只有六人排名在他之上,怎么能说谦虚。”

什么是“天下第七”?

他好像很为难似地:“万一你们涉案,这就叫知法犯法,可是罪加一等的呀。”

唐宝和张炭也想要离开。

“对了,”朱月明笑得一团和气地“他一向也都不是谦虚的人。”

“对!”这次到朱月明答“一个人要是只看到他该看到的东西,听到他该听到的事情,说他该说的话,他该的事,一定会活得愉快一些,也长命一些的。”

孟空空会意地忙:“要是不够,我上还有一些,还是请刑总大人赏面…”

“是是是,这个我明白,”孟空空的脸面有些稳不住了“朱大人神目如电,明察秋毫,我们是在方侯爷帐下吃饭的,又怎么敢无故犯朝典国法呢!”

张炭看着外面淅沥不停的夜雨,忽生叹:“也许,他也是个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伤心的人。”然后压低声音向唐宝:“他就是当日一长安,便叫赖大姊疼的人。”

“天下第七”?!

朱月明笑容一敛“我只知他叫天下第七,别的我什么都不知。”

唐宝和张炭没有逃,也没有顽抗。

孟空空总算有些明白朱月明的意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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