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们则在路上走,心中会不会觉得怨我?”
左边的捕快满脸横肉,但神态十分恭谨,道:“属下怎敢怨先生?想先生在三十年前大沙漠追拿剧盗霍独夫,七天不眠不休,滴水未进,独闯沙漠部落一十二次,终于将之捕获—
—那时我们还穿着开裆裤哩!”
右边那眉清目秀的捕快也笑了起来,道:“说真的,先生在南极冰天雪地苦寒之处,缉拿叛将马搜神,深入冰山寒窖,在当地战士三千一百七十八人拼死相抗中,独擒马搜神,不杀伤任何一人,那时候,我们还躲在襁褓中不会叫娘哩。”
轿中人笑道:“日后,你们自然也会名动八表,青出于蓝,我,老了。”
雷卷听得全身一震,脸露喜容。
唐晚词悄声道:“怎么?”
雷卷道:“是他?”
唐晚词侧了侧首,道:“谁?”忽然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:“是他!”
只听那轿中人又道:“外头既然这般的炽热,要是躲在草丛里、砂石上,岂不是更热闷难受?”
脸肉横生的捕快接着道:“简直热死了。”
轿中人和气地道:“追命,你说话未免夸张一些了。”
眉清目秀的捕快道:“奇怪,既然这般热,为何不出来凉快凉快,却还要躲在草堆里受罪?”
轿中人显然不甚同意,道:“冷血,这可不一定,别人这样做,总有他的道理和隐衷的。”
雷卷忽向后面的草堆摇摇手,然后霍地跃了出来,长揖道:“在下雷卷,拜请诸葛先生。”他此刻受伤多处,但语音洪亮,神定气足。
只听轿中人微讶地道:“阁下是霹雳堂的雷大侠么?怎么会在此地?”
唐晚词这时也跳了出来,指着轿子好奇地道:“你是诸葛先生?”
轿中人即道:“听说近日毁诺城为人所困,你是息、唐、秦三女侠之中的哪一位?”
唐晚词道:“我是唐晚词。”痛泣失声道:“毁诺城已教人给灭了。”
轿中人吃了一惊,道:“什么,唉!”只听他接道:“我千里跋涉,便是要解毁诺城之危的》”
唐晚词戚然道:“可惜显示来迟了。”
轿中人关怀地道:“息大娘和秦三娘呢?她们可…”
唐晚词道:“她们…想必是已经逃了出去。”
“总算是不幸中之大幸。”轿中人问“可知道她们逃到哪儿去?”
唐晚词摇头。
轿中人道:“唉,要是知道你们会合的地方就好了。”
唐晚词的眼睛亮了,满怀希望地道:“请先生替我们主持公道。”
轿中人缓缓地道:“那你是知道息大娘和秦三娘会合之处了?”
唐晚词点头。
轿中人道:“好,你带我们去,我会替你们申冤的。”
雷卷拱手道:“先生之名,如雷贯耳,可否现身一见。”
轿中人笑道:“这个容易。”说着掀开了轿帘,只见一个清癯温和,双目神采如炬,但道骨仙风的人,端然坐在轿内。
唐晚词幅衽一拜,道:“纳兰初见的冤狱,全仗先生持正,小女子万分感激。”
诸葛先生发出一声喟叹,道:“说什么感谢,老夫只是义所当为,可惜还是与事无补。”
唐晚词忽道:“先生照顾周详,曾遣人送来白银一百两,使小女子得一时之安身,尚未谢过先生。”
诸葛先生迟疑了一下,道:“那是应该的,急人之难,本就是我辈该行的事。”
唐晚词又道:“若不是先生遣铁大人送来青聪宝马,那一次官府搜捕,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。”
诸葛先生只答:“不必客气。”
雷卷道:“我们何不一边赶路,一边叙话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