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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金丝鸳鸯坠波情海下(3/4)

志同道合之人?婚姻乃终身大事,找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夫婿,倒不如一世不嫁来得清静。秉父母之命,媒妁之辞,害了他二叔与我姑姑。不过他们苦尽甘来,将团聚有期,我可怎么办?怎么办?对了,祖父母溺爱我,何不以姑姑、二表叔之例说动祖父母,由祖父母去说父母,岂不变成了父母之命?

想到这儿,胡宜秋一阵兴奋,不禁笑上眉梢,又忖道:适才我想到“媒妁之辞”蒯姑娘只说秉承父命,却未说到“媒妁之辞”呀,我怎的倒疏忽了?婚姻大事,只有父命而无媒妁,不能成其婚姻。她在婚姻礼数方面找到了一线希望,此刻岂止笑上眉梢,简直是春风满面了。

胡宜秋正欲就寝,突然一种歉疚之感袭上心头:蒯姑娘在赤壁山上舍命救了雄哥,沿途又对我百般照料,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。我得佳婿,她复如何?继而想道:爱之不贰,又有什么法子呢?央我父母替她择一个好人家也就是了。

此时蒯素英也未能入睡,面对摇曳的孤灯,回忆起自己的家境,眼下举无亲,甚感凄楚。她为情思所绕,不禁想道:自打赤壁山初见廖公子之时起,便深深地爱上了他,然而几千里寻夫,却变成了未知之数!也不能怪他,他那时确实不在庐州,况又父遭仇杀,叔走异乡,他怎能知道呢?看情形,他与胡姑娘的关系,已是亲密无间,特别是早晚以内气为胡姑娘疗伤,少年男女,肌肤相接。他虽对我和蔼友善,关心倍至,那是以礼相待,却丝毫谈不上情爱。他们是官宦人家,我却是黎民之女,又怎能高攀得上呢?即便他二叔承认这门亲事,他坚决不依,我又岂能奈何于他?唉,这也许是无情的命运在有意作弄人!想得困了,不觉伏案睡了。

第二天吃罢早饭,廖展雄等人继续赶路,至午,来到兴山县香溪渡口。因一夜未曾安眠,廖、胡、蒯三人一路沉闷不语,此时诸葛犁打开了话匣子,手指对岸道:“渡过香溪,再走一段路,见到一片大森林,那便是神农架地境了。”

果然如诸葛犁所言,时近黄昏,廖展雄等人已走在森林里的小径上。又趱一段路,不觉天色已晚,廖展雄等人露宿森林,择树而眠。

晨曦唤醒了沉睡的森林,也唤醒了沉睡的人们。廖展雄等人踏着从树梢上筛下的阳光,向山上行走。行至半山腰,忽听到右近有嘻笑之声,循声望去,但见有两只灵猴在树上追逐跳跃,纵意戏耍。近视之,见它们身高如常人,眉骨、下颔徽凸,除腰下围着一块短布裙外,五体坦露,全身披着一层稀短的灰白色的毛,似人非人,似猿非猿,其中有一只胸前隆着一对鼓鼓的**,显然是一雌一雄。

廖展雄用手指点着,对胡宜秋道:“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那两只人猿,如今已经长大了。”

话刚落音,那只雄人猿石火电掣般,飞跃而下,二指直取廖展雄双目,似是为保护自己的情侣,怪他对雌人猿轻薄。

廖展雄未料到它会猝然下手,急切间横飘二尺,堪堪让过,右手疾伸,去叼它的脉门。哪知叼了一个空,雄人猿灵敏之极,已跳至他身后,向背心抓来。廖展雄急挫身形,一个“犀牛望月”单掌托住它的肚皮。雄人猿一个筋斗翻下,借上身后仰之势,脚已踢向他的下裆。廖展雄单腿斜举,避过一踢,赞道:“好矫捷的身法!”

雄人猿一脚走空,已是头下脚上,向后又翻了一个筋斗,脚一点地,身形前扑,十指箕张,向廖展雄面门抓来,利爪宛若钢钩,十分凶猛。廖展雄已然看出,这雄人猿使的是一套猴拳,并夹以大力金刚指的手法,刚柔并济,武功有相当火候,心道:这对似通人性却又不可理喻的畜生,既是神农子门下,当然不能下重手法伤它,只有将它擒住,再作道理。于是施展小巧擒拿之术,与之周旋,一时倒也奈何不了它。

那边雌人猿见雄人猿给廖展雄围困住,只有招架支绌,急得“吱吱”怪叫,欺身而上,从廖展雄背后袭来。诸葛犁斜刺纵出,挡住雌人猿的去路,也以小擒拿手接战雌人猿。

雌人猿打的是一套意形拳,蹦跳腾挪,轻身旋转,有西施婀娜之姿,有贵妃醉酒之态,或前或后,忽左忽右,灵动之极,诸葛犁看看抓到它,却又被它滑去。

二十招下来,诸葛犁额角冒汗,腹内隐隐作痛,四肢无力,晕眩欲倒,心道:坏事,看来凌飞龙那厮在解药里又做了手脚。难道我一世英雄,今天却要败在这雌人猿手中?稍一分神,更觉无力,雌人猿的利爪已抓向他的咽喉要处。

胡宜秋、蒯素英惊叫道:“不好!”二人站得较远,已是无法施救。

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,忽听得有人大声喊道:“无邪住手!”雌人猿硬生生地收回利爪,立于当场。雄人猿闻言,也跳出圈外。

数双眼睛望着发声处,但见密林内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道人,头戴灰色道冠,身穿灰色道袍,面孔清瘦,身材修长。他走至诸葛犁面前,深施一礼道:“诸葛前辈受惊了。”

诸葛犁道:“阁下是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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