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乃以仙法,将发声隔阻,并将四面之禁制发动,因此即连剑上光芒,所有情景,都为之掩盖!”
说到这里,他微微一笑,又接下去:
“哪里知道,百密一疏,却未曾料及空中之一面,偏偏为路过之贱妇窥知,生出一些不必要误会。”
他话声微顿,摇头一叹!
岳怀冰垂首道:“老仙师一切明鉴,无异陆地神仙!”
铁笔太岁道:“我见此葛氏中魔颇深,环身妖气沉沉,按照仙惩录中所载,我辈人尽可加以挞伐,本意施展‘太乙神雷’将此妇形神化为飞灰,后来心机一转,却想看看,你将何以自处!”
微微一笑,他又道:“果真你方才任凭苍鹰剑将此妇杀了,日后倒少了许多麻烦,偏偏你心中顾及颇多,不过为此却看出你居心仁厚,较之昔年我之嫉恶如仇,不可同日而语。难怪日前尉迟丹面托我时,力言你将是他‘天一门’中继往开来之人物,果然言之不虚!”
岳怀冰汗颜道:“弟子一介凡人,实不敢望尉迟真人以此重任托付,真是不胜惶恐之至!”
铁笔太岁笑道:“这就是所谓的缘份造合了,你切莫妄自菲薄。须知今生之来,乃导于你前数世之失败,或功亏一篑;或缘份不足;或饱受不平之冤,身受颠沛流离之苦!”
他边说边搓双手,面上浮起一丝伤感,道:
“痴儿,我不忍你眼见前生之苦,是因你本身尚无足够抵敌心魔外侮之力,也罢…”
微微一顿,又接道:“我会赐你慧光一点,以开你灵敏之智!”
说到此,那双瘦白的手,搓动更急。
忽然他掌势向外一翻,一片金光,自其掌心内霞光般急涌而出!
这蓬金色霞光,由岳怀冰正面全身上下一透而过!
岳怀冰只觉得身上一冷,即已消失那片霞光踪影。
面前铁笔太岁笑道:“你心智俱开,自此行法论功,无往不利!”
岳怀冰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,只仿佛觉出全身一派轻松,头脑似更冷静。
铁笔太岁点头笑道:“天一门可谓当今玄门正统,尉迟姑娘所授你之入门法则,对你极为有益,只是却是到此为止!”
岳怀冰垂首道是。
铁笔太岁一笑道:“尉迟青幽与你乃是三生爱侣,今生邂逅,可了宿愿。你返回之后,可将与我相见真实情形告诉她,不必隐瞒。”
岳怀冰应了一声,呐呐道:“尉迟兄妹为人…”
才说到此,铁笔太岁笑道:“你不必为二人说项,世上万事皆可强而成之,只有‘缘’之一字是强求不得。”
岳怀冰想了一想道:“弟子省得!”
铁笔太岁一笑道:“你本大智之人,自是省得…”
说话时,只听得远山禅寺内传来一片钟声,在此静夜,听来倍感凄凉。
铁笔太岁笑道:“古来仙佛一体,道佛虽是不同的两个修境,但殊途同归。”
说话时,钟声正好打在最末一杵上!
铁笔太岁忽然笑道:“我且问你,钟声共是多少?”
岳怀冰道:“钟声百零八杵,只有一音!”
铁笔太岁道:“钟已停撞,此音仍还在否?”
岳怀冰道:“本未停歇,为他不在,如是不在,撞它则甚?”
铁笔太岁频频点头,笑态可掬道:
“人凭缘份,物空始末,你既明白此理,也就不必饶舌多言了。如今可喜你智力已开,一切随心,但求不愧我心,皆可放手去做!”
“弟子省得!”
“好好…”铁笔太岁想是为了忽得此传人,自己本身仙业亦将大成,是以看来颇为高兴。
他频频点头道:“此后每夜子时皆来我处,我自传你仙法要诀了!”
说到这里,目光转着向他手中剑,伸手道:“剑来!”
岳怀冰忙自站起,双手恭呈!
铁笔太岁接过之后,在剑上连击三掌,发出“呛呛”一连三声脆响。
但见墨光闪烁,剑身无端地由鞘内跳出半尺,冷森森一蓬剑气,侵袭得人毛发为之悚然!
铁笔太岁眸子几乎合成了一线,低头逼视着手中剑,叹息道:
“苍鹰、苍鹰,三百年韬光养晦,还不能减下尔之凌厉杀气吗?”
说罢一只手握着剑柄轻轻拍剑出鞘。
一蓬黑漆光华,映得铁笔大岁眉发皆为之变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