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,便遇见了眼前的这个时美娇。对方以少女弱质,竟然还能胜过自己,观其出手,松疏淡远,纯守天趣。味满迂回,实已达登峰造极地步,自己即使没有受制于内功的不能施展,要想胜她也是不易。心里有了这番感伤,确是欲振乏力。恍恍然倚案而立,垂下了手上长剑。
眼前人影倏闪,无音已来到面前。
简昆仑一惊抬头。
无音睇着他微微一笑,指了一下他手里的剑,意在收回。
简昆仑将长剑交过,无音接过来,还入剑鞘,置于案上,指了一下他肩上的伤,忽地出手,指点间,已为他封了肩上穴道,暂时止了流血。
妙在一番动作,只在举手之间,力道、指法,配合得恰到好处,裁云缝月,堪称妙手,实已大家身手,强将手下无弱兵,观其出手,实已在九尾桑弧之上,而论及身分,不过时美娇身边女婢之一,以此而推,当是越接近上峰所属,越是能人辈出。料想飘香楼主人柳蝶衣身边,当是更无等闲人物了。
无音一面止住了肩上的流血,一面自身侧拿出一个扁形瓷瓶,由里面倒出了一些淡红药末,撒向他肩上的伤口,顿时即有一股凉凉感受,掩住了先时痛楚,甚是受用。
仔细地在他肩上看了看,无音才自后退,拿起了桌上长剑,转身自去。
自其现身前后,一言不发,名副其实一个无音,连同前见的那个无言,一双孪生姐妹,莫非竟都是哑巴?
无音很快地又回来了。这一次手里拿了一卷洁白布带,原来是意在为简昆仑肩上伤处包扎。
听任她默默无言地为自己包扎。无音真的一句话也没说,简昆仑原指望由她嘴里听些什么,见状也就不存此想。她的动作很是利落,很快地就把工作做完,临了收起剪刀、布条,简昆仑才向她称了一声谢。
无音微微一笑,转身待去,却惊于简昆仑的一声轻轻叹息,不禁转身向他看着。
简昆仑道:“原来你不会说话,是个哑巴!”
无音大似不乐地一只手叉在腰上,想要发作,却忍不住笑道:“谁说的?”
简昆仑一笑:“原来你会说话,我只当你真的是个哑巴呢!”
无音皱眉说:“会是会,就是不说!”
“那又为何?”
“为…”无音斜过眼神儿来打量着他“病从口入,祸从口出,难道你不知道?一个人少说两句话,总是好的!”
简昆仑微微一笑,也就不欲再说。
无音已将转身,却又定住:“简先生,”她缓缓说道“你的剑法很高明,可是刚才我真替你…”简昆仑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表示了疑问。
无音摇摇头说:“你是不应该跟我们堂主比剑的…”
“为什么?”简昆仑颇似一惊。
“因为,她…会杀死你…”简昆仑一笑说:“谢谢!可是我却还活着!”
无音哼了一声,正要开口,忽闻脚步声来近,随即中止,举步待出的当儿,舱帘卷处,一个姑娘已翩然进入,乍看之下,几与眼前无音模样儿一样。正是昨日捧剑侍立时美娇身边的那个无言。
无言与无音是一双孪生姐妹,貌相酷似,简直不易分辨,差在前者身材略微瘦高,后者较为适中而已。
姐妹乍见,进来的无言只说了声:“快”双双退身而出。
舱帘落下,舱门嘭地被大力关上,并闻得下锁之声。
简昆仑正自心里奇怪,即听得舱面上传过来一阵当当钢馨云板之声。
一霎间,整个大船俱似有了异动,散自各处的脚步声十分仓促,船身因而轻有摇动。
这个突然而来的状况,大大提起了简昆仑的兴趣。试了试,舱门果已下锁,但是那扇窗户却是敞开着的。凭窗而望,才明白了此一番骚动原因。
前文述及,除了这艘大船之外,另有四艘同样大小座舟,紧偎前后左右,这一霎,在正中大船当当云板声响起之后,俱都有了警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