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极细的柔钢软链,长可盈丈,施用之时只须向外一抖,随心而发,并可自由收回,缠绕于中指下端,体积极小,细若游丝,设非是白昼强光之下,或可为人发觉,若是黑夜之间,便是目光再好亦难发觉,又以毒线尖端,设有一枚小小毒针,针内设有毒囊,内盛剧毒,一经中人,在极为短暂的弹指之间,便可令对方心脏麻痹而亡。
瘦喇嘛对同伴一经施展出这类穿心毒线之后,身躯绝不敢丝毫逗留,蓦地拔身直起,直向着一扇半敞的窗户扑了过去。
他虽然身法奇快,但却仍有比他更快的。瘦喇嘛身子方自腾起一半,只听见头顶上噗噜噜一阵衣衫荡风之声,一条人影居然后来居上抢先他一步落在长窗之上。恍惚里,瘦喇嘛看见正是那年轻汉人,对方武功之高,简直令他匪夷所思。
一惊之下,瘦喇嘛大吼一一声,右手向外一探,再次发出“穿心毒线”暗器。
这暗器,当初扎克汗巴赠与之时,曾嘱咐非万不得已时不可轻易施展,因普天之下,擅长此暗器者仅此一门而已,而此刻瘦喇嘛却已是第二次出手。
一丝银光,发自瘦喇嘛手上,直向对方那个长身年轻汉人心上穿去。
原来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汉人正是海无颜,与他随行的那个小老头却是前此在肇庆不乐行馆遇难,多承海无颜仗义打救脱险的铁马钢猴任三阳!二人此番入藏,旨在寻觅邵一子所交嘱的那一批宝藏,不意方一入境,即与实力强劲的扎克汗巴手下所遭遇。
胖瘦二喇嘛武功原是不弱,无如这一次遇见的对头太过厉害,活该遭难,也算是命该如此。瘦喇嘛“穿心毒线”一经出手,只觉一股绝大的劲力传自对方身上,劲道极大,两相迎撞之下,瘦喇嘛简直把持不住,一个倒栽由空中直跌了下来。
值此同时,海无颜的一只手已飞快递出,只一下已拈住了毒线线身,一收一弹,狰然一声,已深入对方体内,是以瘦喇嘛身躯“扑通”落地之后,便再也爬不起来了。
这番情景直把一旁观看的那个老喇嘛吓得魂飞魄散,就在海无颜飘身落地的一霎,双腿一屈,扑通一声跪倒下来。
“两位大老爷…饶命!”
海无颜一笑道:“老喇嘛,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,快请起来吧,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,是他们先下手的,这两个人都死了,还得麻烦你一下,把他们都给料理了。”
“是是…”
老喇嘛一面说,两片手巴骨只是克克直打颤。
铁马钢猴任三阳这时缓缓走过去,他早已对瘦喇嘛所发出的“穿心毒线”感到兴趣,这时便自瘦喇嘛手指上解了下来。
“这玩艺儿好厉害呀,鹅老人家谢谢啦!”
一面说,也学瘦喇嘛的样,将那根细若游丝的毒线,缠到手指上,喜得咧嘴直笑。
老喇嘛这时把两具尸体拉在一边。只是这一会儿的工夫,两具尸体的脸都已变了颜色,黄中带黑,瞪目咬牙,状极狰狞。
老喇嘛打量着这两具尸体,神色间一片慌张。
海无颜料必他有所见,当下安慰他道:“你不用害怕,人是我们杀的,与你没有关系,看你这个神态,好像你认识他们两个似的。”
“是…”老喇嘛木讷的点着头道:“认识,认识…二位大爷…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…”
任三阳道:“闯了大祸?闯了什么大祸?”
老喇嘛结结巴巴地道:“这两个喇嘛不是普通的喇嘛,二位大爷你们不知道呀,他们是黄衣队的呀,老天,这可不得了啦!”
一面说这个老喇嘛只管注视着地上的尸身,急得团团打转,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。
海无颜见状微微一笑,他本来急于离开,见状反倒沉下了气,当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。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,人是我们杀的,与你无关,”海无颜慢慢地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黄衣队?”
老喇嘛想不到对方闯了如此大祸,居然这么沉得住气,一时大为惊讶,一对发亮的眼珠子,只管频频在二人身上打着转儿。
“老天爷…你们连黄…衣队,都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