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走到灯下,把灯光拨亮了些,可是这只左手,竟是酸痛得抬也抬不起来了,他奇怪着,方才仍能和人动手,想不到这一会儿,竟是连举手都难了。
费了半天劲,总算把衣服脱下来了,一个人坐在床头上,只是发呆。忽然门开了,探出念雪微嫌蓬乱的头,睡眼惺忪地向内望了望,一只小手揉了一下眼睛道:“少爷!你怎么不睡?这都什么时候了呀?”
照夕不由一惊,方想掩饰肩上的伤,不想却为念雪发现,她猛然吓得呀了一声,全身颤抖道:“少爷…啊…不好了呀!”
照夕见她竟吓得叫嚷了起来,不由忙纵身上前,一把抓住她手腕子道:“念雪!不许叫!”
念雪忙用手捂着嘴,睁着骨碌碌的一双大眸子,惊吓地道:“好…好…可是少爷,你这是怎么了?可吓死我了…啊哟哟…”
照夕遂放开了她的手,微微皱了一下眉道:“没有什么,只是一点轻伤,你可不要大惊小怪,等会儿惊动了老爷太太可不大好…”念雪只是连连点着头,皱着两道眉毛,一面咧着小嘴道:“你怎么也不找大夫看看呢?这不要痛死了?”
她说着眼圈也红了,还直想哭,照夕不由微微一笑,道:
“你不要怕!我没有什么事,来!你帮着我,给我敷上药缠些布也就没事了!”
念雪连连点头道:“好!你等着我,我去拿布和棉花。”
说着转身就跑,照夕一嘱咐道:“记住!不许叫外人知道!”
念雪口中答道:“我知道!”说着一溜烟就跑了,照夕微微叹息了一声,找出了一些刀伤药,心中默默想道:“想不到回家之后,竟是两次三番的出事,病才好了,又受伤了…唉,莫怪古人云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啊!”他这样想着心思,却见室门开处,由外匆匆跑进来两个女孩,正是思云念雪这两个丫鬟。她俩干什么都在一块,倒是从不分家。
照夕狠狠地瞪着念雪,还没说话,她却先道:“我把云姐叫起来了,就我们俩知道。”
思云早不待吩咐已跑上前,趴在照夕肩上边看边啧着嘴道:“我的妈呀!流这么多血呀!”
照夕望着二人道:“你们帮我包扎一下,没什么关系,你们看还会动,没什么了不起!”
边说着还抬了一下左手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思云却抖着声音道:
“少爷也真可怜,回来才几天,又生病…现在差一点儿连命也叫贼杀了。”
照夕本还想不出一个什么受伤的理由,此时为思云这么一说,不由马上叹了一口气,接口道:“这贼真可恨,他偷我的宝剑,被我抢回来了,却想不到被他刺了一剑。”
两个丫鬟信以为真,各自睁着一双大眸子,满脸惊恐之态地听着,思云吓得捂着心口道:“哦!赶明了几个叫老爷多派几个人护院打更,人一多,那贼就不敢来了。”
照夕摇头道:“这件事你们两个千万不许对任何人说,我自有处理办法,你们听到了没有?”
思云傻傻地点着头,念雪却扯了她一下道:“你不要光顾了说话,我们快给他上药吧!”
两个丫鬟本是同照夕一块长大的,素日亲如手足,看着照夕伤成这样,自然由不住心里难受。二人边洗扎着,尚自骂不绝口,念雪嘟嚷道:“这该死的臭贼心真狠,这一剑刺得可真不轻啊!”思云也耸着小鼻子道:“要是捉住他,往他鼻子里灌水,把他吊在树上揍他!”
念雪哼一声道:“哼!没这么便宜!往他鼻子里灌尿、灌辣椒油…”
思云还红着眼圈道:“灌尿那多臭呀?”
念雪耸了一下秀眉,气愤地道:“就是教他尝尝臭嘛!”
照夕听二女一答一问,天真毕现,不由忍不住笑了,一面道:“你们乱说些什么?也不嫌难听?”
念雪红着睑半笑道:“谁叫他坏呢!他坏,我们就这么摆布他!”
思云也笑道:“要不怎么叫他臭贼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