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那火光燃着雾气,发出哧哧之声,约摸可看清丈许远近。
他接过了火把,又照了照,才见身前丈许,坐着一个枯瘦的老人。
这老人一身灰布衣裳,秃头白眉,颔下留有三菱羊须,一双眸子,却是深深陷在目眶之内,可是开合之间,精光四射。
老人手中玩着一枝花竹旱烟杆,不时抽上几口,只是睁着那双眸子注视着自己,并不发一言。
应元三看到此,料定此老决非常人,自己受人师徒救命之恩,临走怎能不称谢一声。
想着走上一步对着老人深深打了一躬道:“还没请教前辈大名如何称呼,救命大恩铭记在心。”
说着又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讷讷道:“还有这位姑娘…”
老人却是直如未闻,仍自狂吸着旱烟不理不问。应元三方感有些下不了台,那少女却似看不过笑道:“我叫向枝梅,人家都叫我冷魂儿。这是我师父,人称黄山异叟,你该知道了吧?”
应元三不由大吃了一惊,心道:“哦!我真是该死,竟把这位老前辈忘了,久闻此老乃天下有数奇人,垂名武林已有六十年之久,掌中一对离魂子母圈,大江南北真是罕有敌手,却想不到今日竟会在此见到了,此人姓叶单名一个彤字,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!”
生死掌应元三当时惊异的上前,行了一礼道:“原来是叶老前辈,弟子真是冒失了,老前辈和向姑娘救命之恩,弟子永留肺腑,来日再图报答吧!”他说着又深深鞠了一躬。
却见黄山异叟叶彤,仰天一阵大笑,他一面手中挥着那支旱烟杆道:“应老弟!你要去,我自然不能留你,你请吧!不过老夫可要警告你,不可勉强,真要不行你再回来,你去吧!”
他又挥了挥那支旱烟杆子,应元三躬身退出,这时手中火把尚在劈劈啪啪地烧着,冷魂儿向枝梅一直送他到了门口,她用手往前面指道:“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,不过这条路很难走,你决不可能走过去…”
应元三不由吃了一惊,却见冷魂儿向枝梅对他笑了笑,应元三只觉得从全身各处汗毛孔里都觉得舒服,当时吃吃道:“姑娘的意思…”
向枝梅把身子一转,一面往回走着,一面笑道:“我不管,反正师父说了,你如走不通,记住回来就是了,雾要明天上午才能消呢!”
说着她就跑了,生死掌应元三怔怔地目送着她,消失在浓雾里。只感到这姑娘,就同雾一般神秘,她深深地诱惑了他,诱惑了这位中年无偶的掌门人。
这时他真有点不想走了,若非是自己坚持欲行在先,此刻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走了。
无可奈何之下,叹息了一声,一只手打着火把,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前行前,脑子里可对向枝梅这个姑娘,存些绮丽的非分之想,他忖道:“如果我能娶到这么一个媳妇儿,该多好!”可是一想到黄山异叟叶彤,他的这些热念,马上就冰消了。
因为他知道这个怪老头子,是绝不会允许他心爱的门徒,去和外人结婚。
他不由重重叹了一声,踽踽的独自行着。
可是“情念”这两个字之与人,确实有着不可思议的作用,这并不是想和不想的问题,一旦在偶然的机会里,你只要种下了这个情念的“因”必定你就会去想得到这个“果”!甚至你会不惜一切,甚至失去生命也要去获取这个“果”
生死掌应元三错在入迷太深,尤其是他更误会了对方的感情,他想到冷魂儿向枝梅,对自己的那种笑,是含有深情的。
否则,她又为什么对我笑呢?而且笑得那么迷人,一个女孩子是不会随便对人笑的啊…他想到这里,真是足似拖有万斤的铁,再也走不动了。
回头望望,那小茅屋,早已为浓雾深锁住了,再也看不见那美丽姑娘的脸!和美丽的眼睛了。
生死掌应元三不由坐在块大石上,看着手中的火把,劈劈啪啪地烧着,他的心,也正和那燃烧着的火把一样热炽,一样地激烈。
现在他已决定不走了,他往前又走了几十步,把火把插在地上,只等到火把燃烧到某一限度时,他再往回走。
如果他师徒问,自己可说是路上太险,只好被迫而返了;然后、然后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