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另一少女忽然将残棋弄乱,笑道:“我不来了…”遂见其伏至那紫衣少女耳上小声说些什么,那紫衣少女面现桃花红色,娇骂着起身就追,一时嬉笑成一团。石继志不由叹了口气,又往前踏雪而行。
只见目光望处,到处灯彩辉煌,灿如明星,园中林木本多,无论大小树木都挂有不少纱灯,树上,尚有人工绘制的绢花悬于枝上,不是千堆香雪,一片繁霞,便是金栗飘空,紫云满地,放眼望去,真似神仙洞府,虽是假花,宛然真花真果,布满枝头,春意正浓。
美景本不胜收,再被积雪一映,花光雪景争妍夺艳,愈发显得清丽,令人有天上不如人间之感。
石继志正看得如呆如痴之际,忽见由长廊那端的湖畔湘馆月亮门内,笑着走出三个亭亭玉立、丰采夺人的少女来,方步上赤栏小桥,却闻其中之一笑道:“那不是石师叔么?”
石继志一怔,遂见三女之一已笑道:“喂!大哥!快过来吧,我正同沙、郝两位姐妹想去找你呢!却不知你倒一个人先溜出来赏雪!”
石继志仔细一看,这人竟是丹鲁丝,那随行二女,一为沙念慈,一为今晨和自己比武的郝倩华,三女俱是衣衫清丽,风雅动人。石继志不由笑着迎上道:“只顾赏景,竟自没有留神,倒叫你姐妹见笑了!”说着见三女目光都向自己盯了一下,似笑又羞。丹鲁丝上前一步,小声道:“方才郝家妹妹来说,三位老前辈大概不是今夜就是明晨回来了,所以想去告诉你一声…”石继志不由哦了一声。
沙、郝二女各自上前,羞涩地低叫了声“师叔!”石继志不由红着脸笑道:“姑娘万不要如此称呼,你们既与丹鲁丝妹妹姐妹相称,我们还是以兄妹互称为好…”沙漠红丹鲁丝被石继志一声妹妹叫得芳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慰,瞟了石继志一眼,遂回头对二女笑道:“石大哥说得对…师叔师叔,叫得有多讨厌,还是叫他一声师兄好了!”
那沙念慈首先笑道:“既如此,我二人人前叫你师叔,私下里叫你师兄好啦!”郝倩华却笑着白了她一眼道:“你也真不害羞,人家只是客气一下,你却当真!”石继志忙正色道:“岂敢…这是正经话!”
沙漠红笑对石继志道:“今天你真是好一场大睡…也不怕把头睡扁了!”石继志不由脸一阵红,遂笑问道:“不知贤妹找我有什么事么?”
沙念慈却插言笑道:“你不是说想看梅花么?所以我们去找你,后来见你未醒,也就算了!”
石继志闻言愧道:“既如此,我们现在就去一赏如何?”沙漠红不由拍手赞妙,于是四人一路踏雪而下,丹鲁丝不时称赞沿途景致。
四人转过东偏亭榭,穿越出去,走进一院落之内,只见白石铺道,间以苍苔,径外满植幽兰香草,却不见一丝白雪痕迹。
石继志和沙漠红都不由暗暗称奇,沙念慈想是看出二人猜疑,遂笑道:“此处为三老常游之处,故每日都有家人清除,是故连日大雪,唯独此处不见丝毫雪迹,更因四下有暖棚设置,所以此处宛若春季,更不似别地酷寒。”
二人闻言,果见园内畹葩吐芬,幽香随风,前面又有千竿修篁围拥着一幢精舍,但均为一两丈的细竹,妙态娟娟,时发清啸,一片绿云被四外宫灯一照,映得人眉宇皆碧,比起外间竹林亭馆,明月孤峰,幽静中别具一种清丽之致,光景迥然不同。
最奇是那精舍不甚高,通体不见砖瓦,从头到底俱是大小竹竿所制,色作新绿,宛若颇有生意,雕搂精绝,巧夺天工。
石继志见园中楼台亭榭,无一不是华贵高雅,富丽堂皇,正自呆痴,却被丹鲁丝推了一把,微见二女抿嘴而笑,不由也笑了笑道:“这卧眉庄中真是世外桃源,一待愚兄将此事一了,如若三位老前辈不以敌视之,定然回此住上些时候,才对心思…”
沙念慈皱了一下眉道:“石兄之事,方才小妹已听丹鲁丝姐姐说过了…真是意想不到…”
郝倩华不由好奇地问道:“三姐,什么事?”
沙念慈看了石继志一眼,对郝倩华道:“石师兄并非是来此游玩的,实在是向三位爷爷来请罪的。”
郝倩华不由惊问其故,沙念慈才又道:“说来都怪大师伯自己不好,平日在江湖上早有恶闻,可是爷爷却装糊涂,这一下可好了,叫石师叔把他腿给打断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