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微微一笑,老和尚那对精华内蕴的眼睛深深注视过去:“我与你们家称得上是三代论交了…小燕儿,就算我托个大吧,你燕门绝技不现江湖已近十年了,你父亲何以‘青燕峰’闭门深居,永世不出,你母亲又为何长伴青灯,看破红尘,晚年向佛…这些你可明白?是否与波谲诡异凶险的江湖生涯有关?你父亲是错了,不该要你来投奔我的。”
关雪羽冷笑道:“这又为什么?”
老和尚摇摇头“为什么?我也得管得了你呀!”
“好了…你不要再说了。”关雪羽站起来,又走向窗前。虽然阳光正灿烂,这里却“高处不胜寒”飕飕的寒风吹过来,脸上就像是被针扎那般的疼痛滋味,他强自压抑着那颗激动的心,一言不发。
“小燕儿,让我再来问你一句话,好吧?”背后传过来老和尚的声音。
关雪羽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气忿,一想到麦家全家大小,他真的在这里挨不下去了。“你就问吧!”
老和尚冷森森地一笑:“你自信较之当年你大伯父身手如何?”
关雪羽缓缓地回过身来:“要亲眼一看么?”
老和尚摇摇头含笑道:“那倒不必,你是在笑我看不懂是吧?”
关雪羽哼了一声道:“你素知我父子的为人,他如果认为我武功不足,是不会让我下山的。”
老和尚点点头,相信这确是真的。“那么令堂那边呢?”
“家母那一边却是更为严格,但是我总算勉强也通过了。”
“嗯…你母亲可有什么关照?”
“没有。”关雪羽接下去道“她老人家确是爱子情深,竟然偷偷把燕家家传之宝‘金燕护心宝甲’交给了我。”
“阿弥陀佛,”老和尚低低的宣了一声佛“这么说,你们燕家的‘铁胎神功’,你还没有练熟罗?”
关雪羽点点头,道:“不错,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…如果我有十成的火候,今天也就不来看你了。”
“无量寿佛,小燕儿,你可知那只长白金鸡的厉害?你知道…么?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“你显然还不太清楚。”老和尚目光湛湛地看着他“此人六岁从师,练洗骨易髓之功,全身上下兵刃不进,更不怕拳脚肉掌加害,如果你的铁胎功练成了,也许还可与其一较长短,但如今,你显然已非其敌。”
关雪羽呆了一呆,他只知那只老金鸡“黑手穿墙”功十分了得,却不知对方还有这一门功夫。然而,不知怎地,他心里却是一直燃烧着与他一见高下的火焰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强者”心胸了,更何况这其中还包藏有“侠义”二字。“你也许还不十分清楚。”老和尚习惯性地又宣了一声佛“阿弥陀佛,我再多告诉你一些吧,这人姓过名叫龙江,出身黑龙江畔,六岁从师,他师父是个埋名隐姓的异人,出没白山黑水,以采参为生,当地人都叫他‘老人参’。这个过龙江从他习技,除了练成洗骨易髓刀枪不入的一身能耐之外,由于每日随师翻山越岭,食尽灵药,是以也练成了凡人难望其项背的一身轻功,其成就据我所知,也只有你交亲燕追云与另一个人才可与其较高低。你的轻功极好,是否能如他可就不知道了。”接着他叹了一声道“…这些都是他早年的出身,至于以后如何又打入黑道,显然是另有一番奇特的遭遇了,这些你父母亲就又比我清楚得多了…他们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么?”
关雪羽摇摇头,心里不禁有些怯虚,父母亲岂能真的没有告诫。母亲甚至于再三的嘱咐,要躲着这个人,千嘱万嘱,要自己足迹不涉及辽东,看来确实对此人大存戒心,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,鬼使神差的,这只老金鸡,竟然飞出了辽东,来到了中原内陆,偏偏来到了临淮,眼前就几乎要与自己见面了…这可真是冥冥中的安排。
“这就是你父母的不是了…”老和尚耸了一下长眉,像是有话要说,却又吞进了肚子里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又道“…也许这正是你父母的苦心…无论如何,我可以断定,你父母是不希望你与这个人见面的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