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分家(上)
这场雪下得好大，铺天盖地一直下到腊月十七八，方才停雪放晴。
作为地主一族，狄家的住房自然不少，狄子仲成家后兄弟就已经分院而居，狄小石被安排在西院，一早，他就在自己房里对着一块玉符发呆。
这是天工老祖给狄小石的为数不多的复合型战符之一，上面附有数zhong不同的攻击阵图，威力ju大。制作看似简单，实则需要极为娴熟jing1妙的手法，及jing1通各zhong阵术的构造诀窍，才能令几zhong阵法rong通运转。
狄小石现在对布阵之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，尚属一知半解的阶段。昨晚在熟练各zhong基础阵术时他一时兴起，拿了一块战符出来，抹去天工老祖所布的阵法，再依样画葫芦重新炼制。
谁知这活儿看着不难，zuo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。没有天工老祖耳提面命的指正，狄小石尽guan以混元力成功地在玉符上刻注了几zhong阵图，但效力大打折扣，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，还不如单独布下一zhong来得厉害。
狄小石天生有gu子犟劲，就不信这个邪，花了一晚上反复练习，最终仍然收效甚微，这才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，自shen功力和火候的境界还是差得太远，要循序渐进一步步慢慢提升才是。
一抹强光从窗棂斜斜she1入，狄小石惊觉天色已是大亮，把玉符扔进如意戒里，撤去shen边的防御阵步出房门。迎着初升的朝yang伸了伸懒腰，见满院都堆积着洁净的厚厚白雪，树木银装素裹，在灿灿yang光的映照下耀眼生花，心情顿时一畅，叫dao：“小安。”
却无人回应，又叫了两声，才见小僮狄安从院外一溜烟跑进来，忙不迭地应dao：“二少爷，我在这。”
狄小石吩咐dao：“弄点吃的，吃过后咱们去外面散散心，这些天在家里快闷得发霉了。”
狄安一吓dao：“二少爷，你又要出去？”心里暗暗叫苦，劝dao：“老夫人shen子还没大好，二少爷，你就忍几天，别让她老人家担心了。”
一听这话，狄小石暂时打消了出去的念tou。这次他失踪好几个月，怎么也找不到下落，狄母忧急jiao加，竟是积郁成疾卧床不起，虽经百般寻医问药仍是病势渐重，直到狄小石前几日归来才得以病愈好转，让他这个冒牌货shen受感动，与之的感情亲近了许多。点toudao：“对，狄安你倒是细心，等过年我给你封个大红包。”
狄安却吞吞吐吐地说：“二少爷，我，我不要大红包，我想请二少爷向老夫人求个情。”
狄小石笑dao：“你又贪玩犯了事么？”
狄安心想二少爷你可比我贪玩多了，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，小心翼翼dao：“不是，我是替我表叔求情的。今年我表叔在府里借了银子为我表婶看病，卖了收成刚够还债，实在没办法jiao上今年的租了，二少爷你行行好，帮我表叔跟老夫人说说，请她老人家宽限到明年去成不成？”
狄安原是卧牛镇边上一个小村子里的人，因为父母过世得早无以为生，从小就卖shen进了狄家，有亲戚关系的只有一个姓高的表叔，是狄家的佃农。狄小石也听他说起过，又笑dao：“就是这事么？好，我呆会说说就是了，红包也照样不少你的。”
狄安大喜过望，dao：“二少爷你真好，我表叔就在外面，我叫他进来谢谢二少爷。”又一溜烟跑去院外，很快拉了一个汉子和一个nong1眉大眼的cu壮少年进来。
狄安的表叔叫高良，一看就知dao是那zhong只知埋tou艰辛劳作，特别老实bajiao的庄稼汉，十分拘谨地弯着腰站在狄小石的面前，嗫嚅着说：“二少爷，小人多谢你了…”憋了半响也没能憋出什么话来，突然一ba掌拍在shen边那少年的后脑勺上：“二牛，还不快给二少爷跪下磕tou，感谢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。”
这少年高二牛比狄安略大，约十五六的样子，亦特别的淳朴憨厚，闻声就跪。
自己怎么就成老人家了？狄小石差点yun倒，瞪眼喝dao：“你要是跪，我可不guan了。”
高二牛唬了一大tiao，屈着膝盖不敢再跪下去，看看狄小石，又看看他爹，不知如何是好。狄安扯起他dao：“二少爷对我们下人再好不过了，不喜欢这一tao，表哥你起来吧。”
狄小石看这高家两父子shen上棉衣很是单薄，脸色有点儿青白，显是早就赶来在外面的雪地寒风中守了许久，心想冻出病来可就糟了，又吩咐dao：“小安，你把你表叔表哥带到房里去烤火，再到厨房去拿吃的给他们，对了，记得叫厨娘熬锅rou汤，多放点姜，喝了好御寒。”
高良又是感激又是惶恐，只一个劲地搓着老树pi般的手dao：“二少爷，这，这怎么使得？这怎么使得？”
狄小石摆手dao：“我说使得就使得…好了，你们在这等着罢，我替你们说去。”
正待去正宅找狄母，狄小石忽然想起一事，暗骂自己cu心，回房取出那件穿回来的火眼貂pi袍，这才去了。
狄母大病初愈，jing1神气色还不是很好，正半卧在床上，由丫环侍候着吃药。狄小石进来笑嘻嘻dao：“老妈，我给你送礼来了。”
狄母听得眉开眼笑，笑骂dao：“越来越没个正经了，娘亲就娘亲，叫什么老妈，让人家听见还不得笑话…娘不要你送什么礼，只要你少让娘cao2点心就行了。”
狄小石抖开灰不溜秋的火眼貂pi袍：“这个礼你可一定得收，喏，就是这件宝衣，能寒暑不侵安神辟邪，连皇太后都穿不上。”
狄母定睛一瞧，失笑dao：“这算什么宝衣？还连皇太后都穿不上？”
狄小石嘿嘿笑，先也不说破，叫丫环出去，把pi袍披到狄母shen上，问：“有什么感觉没？”
狄母只是摇tou，又待笑骂他胡闹，忽觉pi袍上传来一gunuan洋洋的温run气息，很快散布到全shen，四肢百骸都nuan和起来，jing1神登时为之一振，shen子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轻爽，惊奇dao：“噫，这袍子，真的，真的是宝衣…”
狄小石这才又嘿嘿笑着向她复述了慕容荻当日所说，狄母越听越惊，吓dao：“这宝衣价值万金，竟有这般宝贵…儿啊，难dao你说的遇仙一事也是当真不成？”
敢情狄家上下还把自己掩饰失踪数月的托辞当成了胡话，狄小石嘀咕，dao：“当然是真的，我吃了仙丹的事也是真的，别人不信就算了，你也不用向他们解释。”
狄母呆了好一刻，忽然liu下泪来，拭泪dao：“儿啊，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福气，娘总算放下了心…这宝衣娘可不能就这么穿着，万一损坏了一丁点都不得了，还是藏起来的为好。”
狄小石笑dao：“宝贝不拿来用还是什么宝贝？老妈，你别像个守财nu一样行不行？呃，仙人还送了我好几样宝贝呐，这件破衣算什么？”
狄母想了想dao：“那我先穿两天，等shenti好点就收起。儿啊，你有宝贝的事千万不要再跟人提起了，就算你哥哥嫂嫂都不能再说，以免万一传出去引来祸殃。”
狄小石随意点点tou，说起高良请求缓jiao今年田租的事。
这zhong小事狄母自然满口应承，又再三嘱咐他不可将怀宝之事外传，继而怨忿dao：“庞家当年多番上门提亲，你父亲才同意你与他家女儿的婚事，不想他们父女竟是这等反复小人，趋炎附势如此羞辱我儿，着实可恨…哼，也活该那庞小姐沾不到我儿的福气。儿啊，咱们犯不着跟这等势利小人斗气，不娶庞家小姐也罢，就让庞家去攀龙附凤，看他们能享受到那刺史家的多少富贵。”
狄小石知dao狄母是担忧自家斗不过人家的权势，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以免被反咬一口。他心中自有计较，也不多提这事，陪狄母说了一会话，便回去自己院中，打发走千恩万谢的高家父子，自行闭门修炼。
狄子仲得知狄小石为佃hu说情缓租一事，很有些不悦，特意找到西院来，大谈了一通世dao如何如何艰难、人心如何如何不古、他为这个家如何如何cao2持节俭之类的话。叮嘱狄小石，以后家中凡是有关钱财帐目开支出入的事务，必须由他经手办理，直叨唠得狄小石愁眉苦脸，点tou如捣蒜地答应下不为例再不过问，这才去了。
此后几天，狄小石每天勤奋修炼之余便无所事事，在家实在憋闷得jin，更记挂着打探炼丹药材的消息，看狄母的shenti一日比一日见好，终于按捺不住寻个由tou溜了出去。
朔风凛冽，冰封千里，往日车水ma龙络绎不绝的官dao此际冷冷清清，鲜有人踪。偶尔才见寥寥几人过往，多是为生计所迫的行脚商，在正月临近时还不得不在外劳累奔波。
午后时分，白茫茫的雪地上，两dao人影一前一后，艰难地逆风涉雪而行。近了，才看清是两名男子，一个年约五旬，另一个则正当壮年，均披蓑dai笠，气色疲惫。
再行得一程，远chu1有多chu1房舍隐约在望，壮汉jing1神一振，喜dao：“卧牛镇快到了，七叔，咱们歇一会再走吧，赶了几天路可也累得够呛。”
后面的七叔明白壮汉是担心自己ti力不支，急促地chuan出白气dao：“不用了，大家都在村里等着咱们的消息，还是早点赶到为好，办成事心里才会安稳。”
壮汉问dao：“七叔，你说咱们这次的事能办好么？”
七叔面带nong1重忧色，摇toudao：“咱们赵家村的茶树今年冬天遭灾太重，明年能jiao上的货恐怕到定额的一半都困难，跟咱们zuo生意的狄家大少爷和大少nainai一向唯利是求，肯不肯通rong实在难说…狄家主母倒是宽厚，只是很久就不大guan事了，唉，可惜狄老爷走得早，要是他还在世的话就不成问题了。”
壮汉dao：“不是听说狄家二少爷的病好了吗？他是知书达理的秀才，一定能ti谅劳苦人家的难chu1，咱们可以找他通rong一下啊。”
七叔苦笑dao：“赵正啊，这狄二少爷年纪不大，病又是才刚好，怎么能作主这样的事？再说，以狄大少爷和大少nainai的厉害jing1明，又怎会让他插手？”
他停停chuan了两口气，又dao：“这事还是只能着落在狄大少爷shen上，咱们村跟狄家zuo了这么多年生意，从来就规规矩矩没生过是非，希望他能念着情面宽rong这一回。否则，咱们村明年jiao不足货，按契约全数赔罚，只怕没一hu人家会有安生日子过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两人的心情都沉重下来，不再出声，踩着shen及小tui的积雪，默默埋tou赶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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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雪下得好大，铺天盖地一直下到腊月十七八，方才停雪放晴。
作为地主一族，狄家的住房自然不少，狄子仲成家后兄弟就已经分院而居，狄小石被安排在西院，一早，他就在自己房里对着一块玉符发呆。
这是天工老祖给狄小石的为数不多的复合型战符之一，上面附有数zhong不同的攻击阵图，威力ju大。制作看似简单，实则需要极为娴熟jing1妙的手法，及jing1通各zhong阵术的构造诀窍，才能令几zhong阵法rong通运转。
狄小石现在对布阵之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，尚属一知半解的阶段。昨晚在熟练各zhong基础阵术时他一时兴起，拿了一块战符出来，抹去天工老祖所布的阵法，再依样画葫芦重新炼制。
谁知这活儿看着不难，zuo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。没有天工老祖耳提面命的指正，狄小石尽guan以混元力成功地在玉符上刻注了几zhong阵图，但效力大打折扣，连原来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，还不如单独布下一zhong来得厉害。
狄小石天生有gu子犟劲，就不信这个邪，花了一晚上反复练习，最终仍然收效甚微，这才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，自shen功力和火候的境界还是差得太远，要循序渐进一步步慢慢提升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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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无人回应，又叫了两声，才见小僮狄安从院外一溜烟跑进来，忙不迭地应dao：“二少爷，我在这。”
狄小石吩咐dao：“弄点吃的，吃过后咱们去外面散散心，这些天在家里快闷得发霉了。”
狄安一吓dao：“二少爷，你又要出去？”心里暗暗叫苦，劝dao：“老夫人shen子还没大好，二少爷，你就忍几天，别让她老人家担心了。”
一听这话，狄小石暂时打消了出去的念tou。这次他失踪好几个月，怎么也找不到下落，狄母忧急jiao加，竟是积郁成疾卧床不起，虽经百般寻医问药仍是病势渐重，直到狄小石前几日归来才得以病愈好转，让他这个冒牌货shen受感动，与之的感情亲近了许多。点toudao：“对，狄安你倒是细心，等过年我给你封个大红包。”
狄安却吞吞吐吐地说：“二少爷，我，我不要大红包，我想请二少爷向老夫人求个情。”
狄小石笑dao：“你又贪玩犯了事么？”
狄安心想二少爷你可比我贪玩多了，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，小心翼翼dao：“不是，我是替我表叔求情的。今年我表叔在府里借了银子为我表婶看病，卖了收成刚够还债，实在没办法jiao上今年的租了，二少爷你行行好，帮我表叔跟老夫人说说，请她老人家宽限到明年去成不成？”
狄安原是卧牛镇边上一个小村子里的人，因为父母过世得早无以为生，从小就卖shen进了狄家，有亲戚关系的只有一个姓高的表叔，是狄家的佃农。狄小石也听他说起过，又笑dao：“就是这事么？好，我呆会说说就是了，红包也照样不少你的。”
狄安大喜过望，dao：“二少爷你真好，我表叔就在外面，我叫他进来谢谢二少爷。”又一溜烟跑去院外，很快拉了一个汉子和一个nong1眉大眼的cu壮少年进来。
狄安的表叔叫高良，一看就知dao是那zhong只知埋tou艰辛劳作，特别老实bajiao的庄稼汉，十分拘谨地弯着腰站在狄小石的面前，嗫嚅着说：“二少爷，小人多谢你了…”憋了半响也没能憋出什么话来，突然一ba掌拍在shen边那少年的后脑勺上：“二牛，还不快给二少爷跪下磕tou，感谢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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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二牛唬了一大tiao，屈着膝盖不敢再跪下去，看看狄小石，又看看他爹，不知如何是好。狄安扯起他dao：“二少爷对我们下人再好不过了，不喜欢这一tao，表哥你起来吧。”
狄小石看这高家两父子shen上棉衣很是单薄，脸色有点儿青白，显是早就赶来在外面的雪地寒风中守了许久，心想冻出病来可就糟了，又吩咐dao：“小安，你把你表叔表哥带到房里去烤火，再到厨房去拿吃的给他们，对了，记得叫厨娘熬锅rou汤，多放点姜，喝了好御寒。”
高良又是感激又是惶恐，只一个劲地搓着老树pi般的手dao：“二少爷，这，这怎么使得？这怎么使得？”
狄小石摆手dao：“我说使得就使得…好了，你们在这等着罢，我替你们说去。”
正待去正宅找狄母，狄小石忽然想起一事，暗骂自己cu心，回房取出那件穿回来的火眼貂pi袍，这才去了。
狄母大病初愈，jing1神气色还不是很好，正半卧在床上，由丫环侍候着吃药。狄小石进来笑嘻嘻dao：“老妈，我给你送礼来了。”
狄母听得眉开眼笑，笑骂dao：“越来越没个正经了，娘亲就娘亲，叫什么老妈，让人家听见还不得笑话…娘不要你送什么礼，只要你少让娘cao2点心就行了。”
狄小石抖开灰不溜秋的火眼貂pi袍：“这个礼你可一定得收，喏，就是这件宝衣，能寒暑不侵安神辟邪，连皇太后都穿不上。”
狄母定睛一瞧，失笑dao：“这算什么宝衣？还连皇太后都穿不上？”
狄小石嘿嘿笑，先也不说破，叫丫环出去，把pi袍披到狄母shen上，问：“有什么感觉没？”
狄母只是摇tou，又待笑骂他胡闹，忽觉pi袍上传来一gunuan洋洋的温run气息，很快散布到全shen，四肢百骸都nuan和起来，jing1神登时为之一振，shen子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轻爽，惊奇dao：“噫，这袍子，真的，真的是宝衣…”
狄小石这才又嘿嘿笑着向她复述了慕容荻当日所说，狄母越听越惊，吓dao：“这宝衣价值万金，竟有这般宝贵…儿啊，难dao你说的遇仙一事也是当真不成？”
敢情狄家上下还把自己掩饰失踪数月的托辞当成了胡话，狄小石嘀咕，dao：“当然是真的，我吃了仙丹的事也是真的，别人不信就算了，你也不用向他们解释。”
狄母呆了好一刻，忽然liu下泪来，拭泪dao：“儿啊，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福气，娘总算放下了心…这宝衣娘可不能就这么穿着，万一损坏了一丁点都不得了，还是藏起来的为好。”
狄小石笑dao：“宝贝不拿来用还是什么宝贝？老妈，你别像个守财nu一样行不行？呃，仙人还送了我好几样宝贝呐，这件破衣算什么？”
狄母想了想dao：“那我先穿两天，等shenti好点就收起。儿啊，你有宝贝的事千万不要再跟人提起了，就算你哥哥嫂嫂都不能再说，以免万一传出去引来祸殃。”
狄小石随意点点tou，说起高良请求缓jiao今年田租的事。
这zhong小事狄母自然满口应承，又再三嘱咐他不可将怀宝之事外传，继而怨忿dao：“庞家当年多番上门提亲，你父亲才同意你与他家女儿的婚事，不想他们父女竟是这等反复小人，趋炎附势如此羞辱我儿，着实可恨…哼，也活该那庞小姐沾不到我儿的福气。儿啊，咱们犯不着跟这等势利小人斗气，不娶庞家小姐也罢，就让庞家去攀龙附凤，看他们能享受到那刺史家的多少富贵。”
狄小石知dao狄母是担忧自家斗不过人家的权势，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以免被反咬一口。他心中自有计较，也不多提这事，陪狄母说了一会话，便回去自己院中，打发走千恩万谢的高家父子，自行闭门修炼。
狄子仲得知狄小石为佃hu说情缓租一事，很有些不悦，特意找到西院来，大谈了一通世dao如何如何艰难、人心如何如何不古、他为这个家如何如何cao2持节俭之类的话。叮嘱狄小石，以后家中凡是有关钱财帐目开支出入的事务，必须由他经手办理，直叨唠得狄小石愁眉苦脸，点tou如捣蒜地答应下不为例再不过问，这才去了。
此后几天，狄小石每天勤奋修炼之余便无所事事，在家实在憋闷得jin，更记挂着打探炼丹药材的消息，看狄母的shenti一日比一日见好，终于按捺不住寻个由tou溜了出去。
朔风凛冽，冰封千里，往日车水ma龙络绎不绝的官dao此际冷冷清清，鲜有人踪。偶尔才见寥寥几人过往，多是为生计所迫的行脚商，在正月临近时还不得不在外劳累奔波。
午后时分，白茫茫的雪地上，两dao人影一前一后，艰难地逆风涉雪而行。近了，才看清是两名男子，一个年约五旬，另一个则正当壮年，均披蓑dai笠，气色疲惫。
再行得一程，远chu1有多chu1房舍隐约在望，壮汉jing1神一振，喜dao：“卧牛镇快到了，七叔，咱们歇一会再走吧，赶了几天路可也累得够呛。”
后面的七叔明白壮汉是担心自己ti力不支，急促地chuan出白气dao：“不用了，大家都在村里等着咱们的消息，还是早点赶到为好，办成事心里才会安稳。”
壮汉问dao：“七叔，你说咱们这次的事能办好么？”
七叔面带nong1重忧色，摇toudao：“咱们赵家村的茶树今年冬天遭灾太重，明年能jiao上的货恐怕到定额的一半都困难，跟咱们zuo生意的狄家大少爷和大少nainai一向唯利是求，肯不肯通rong实在难说…狄家主母倒是宽厚，只是很久就不大guan事了，唉，可惜狄老爷走得早，要是他还在世的话就不成问题了。”
壮汉dao：“不是听说狄家二少爷的病好了吗？他是知书达理的秀才，一定能ti谅劳苦人家的难chu1，咱们可以找他通rong一下啊。”
七叔苦笑dao：“赵正啊，这狄二少爷年纪不大，病又是才刚好，怎么能作主这样的事？再说，以狄大少爷和大少nainai的厉害jing1明，又怎会让他插手？”
他停停chuan了两口气，又dao：“这事还是只能着落在狄大少爷shen上，咱们村跟狄家zuo了这么多年生意，从来就规规矩矩没生过是非，希望他能念着情面宽rong这一回。否则，咱们村明年jiao不足货，按契约全数赔罚，只怕没一hu人家会有安生日子过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两人的心情都沉重下来，不再出声，踩着shen及小tui的积雪，默默埋tou赶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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