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宋一多虽非正人君，但绝非背信弃义的小人。我若反悔，当如此树。”宋一多沉着脸，突然反手一掌向边一株枫树击去。“咔嚓”一声，那株枫树本如儿臂，却立时被他掌风击断，木叶萧萧，戛然倒地。

“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剑？”宋一多厉声，凶狠的睛里愤怒的光。

思思本是染的女人，此刻却已投了百里亭的怀抱，染竟似连一嫉妒的意思都没有，回微笑：“百里兄，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，燕公的‘一剑穿’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
染和那丽小婢携手走下车厢，百里亭和思思相拥着随其后。

剑光霍霍，宋一多一气就攻了八剑，这八剑速度并不是很快，却一气呵成，就像是北的风沙，连绵不断，令人窒息。

宋一多呆呆地怔了许久，突然长叹一声，手一扬，长剑脱手飞，在半空中划下一光弧“卟哧”一声，直刺刺地落在地上，泥土中，犹自晃动不止。

剑走轻灵，通常都以飘忽见长，但宋一多的剑法却是大相径，每一剑使，既有南海剑派的稳重凶狠，又有华山剑派的轻松自如，更有峨嵋剑派的辛辣凌厉，竟似集百家之长，溶为一，自成一家。

“‘杀手无情’，杀手剑无情，从什么时候开始，青龙燕重衣的剑已不再无情了？”百里亭嘴里说着话，睛却从未移开过思思的俏脸。

燕重衣还是没有剑，他的剑法得自“白衣杀手”冷落，冷落的成名绝技“一剑穿”招式虽然简单，却是天下剑法中的髓，要到这一并非易事，不仅睛要亮，手要稳，剑要快，更重要的是一颗宁静的心。

“为什么？”月下，宋一多的脸已变得惨白。

“你知不知你为什么会输？”燕重衣缓缓收剑回鞘，淡淡说。

剑光突然收敛！长剑在燕重衣的咽一尺生生顿住，连剑尖都不再有半分颤动。

“想知为什么，就你的剑”宋一多冷冷“除此之外，别无他途。”

寒光闪动，剑已鞘。燕重衣的剑依然还在鞘里，这把剑，竟是宋一多的。宋一多居然也使剑，而且还是个使剑的手，像他这般犷的北汉，武功竟也以剑法为主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
“如果你不幸败在我的剑下，会不会反悔？”

心静，则可看对手武功的破绽。

“好剑法，我练剑数十年，竟不能接你一剑”宋一多黯然长叹。

乌溜溜的剑光淡淡一闪，只一闪，便与另一剑光同时消失，两柄剑在空中突然顿住。

“因为你这一剑太快，太快的剑法难免会有瑕疵，破绽自然而然就显了来，只要有一机会，我都绝不会错过。”

“我的剑，随时都可能手。”

燕重衣的剑稳若泰山，剑尖轻轻抵在宋一多的咽之上，只要再使几分力，立即就可以穿宋一多的咙。

宋一多脸上再无表情：“剑！”

燕重衣没有再躲，他的剑已手。他的手一直在剑柄上，这剑的姿势，他一天都要反反复复地练上一千遍。一个相同的动作被他如此不停地练习，速度以及准可谓已至极限。

静夜里，一阵缓慢而轻微的蹄声悠然响起，一辆华丽的大车穿过夜风中萧萧木叶，徐徐而来。

“好。”话声中，宋一多手中停顿的长剑又已直刺去。这一剑快似匹练，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避开这一剑。

宋一多脸惨青，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失望，握剑的手微微颤动，手中的剑再也刺不去。

燕重衣的手已住了剑柄，却依然没有剑，脚步不住挪移，如蝴蝶穿，形晃动间，这凌厉的八剑竟已全都落空。

“我说过，我宋一多说过的话从不更改。”宋一多咬着牙，本已有些沧桑的脸在这一刻间竟似又苍老了几分，顿足苦笑“云天生就是学武奇才，五岁学剑，十岁已有小成，十四岁的时候，俨然已是北年轻一代中的一剑客，十八岁那一年，他几乎打遍北无敌手。有一天他忽然对我说，他已经厌倦了大漠风沙中烦闷枯燥的生活，决定到江湖上闯，在中原打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。和太多数的父亲一样，我也希望他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，成为人中龙凤，于是就没有

燕重衣脸上不动声，心里却忍不住暗暗一惊。以掌沿作刀，砍断树木本不足为奇，只要内功稍有火候，通常都可以到，但若以掌风凭空击断树木，却足可显见其内力修为实已炉火纯青。

燕重衣也不回，重重地一声冷哼，瞧着像斗败了的公般的宋一多，淡淡：“你还有何话可说？”

已经拧。

“能接下这一剑的人并不多，只因这世上能练成这一剑的人也只有两三个人而已。”燕重衣笑了笑“我们之间的赌注，现在还算不算数？”

剑光再起，宋一多又已攻八剑。这八剑和刚才那八剑竟又全然不同，好像剪不断的风雨，丝丝织，环环相扣，速度反而更慢了一些。

宋一多这八剑虽然缓慢，但剑法严谨密，竟无破绽可寻，燕重衣唯有闪避，剑光就像是毒蛇般缠住他，在朦胧的月里不断闪烁，却始终沾不到他的衣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