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亭和花染自命风流,一生多情,对于女人的研究,比对自己的家世族谱更多,但他们也瞧不出欧阳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。
她的眼神是温柔的,像秋水般明亮,却又如冰雪般坚强;她的气质如风,却又有着明月天涯、诗一般的儒雅,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都让人心神皆醉,神魂颠倒。这是个完美的女人,完美得无可挑剔,甚至不敢心存杂念,只能仰慕,只能悠然神往。
思思也是个美丽的女人,但太娇娆,太媚俗,脂粉气也太浓太重,而欧阳情却是那种不着颜色也能令人惊艳的女子。
思思的美,就像是野菊花,清丽中带些狂野;欧阳情的美,却如不沾风尘、脱俗的芙蓉。
百里亭开始在不停地摇着头,叹着气,花染却已连眼睛都瞧直了。
左丘权忍不住重重地咳了几声,大声道:“任我杀已成众矢之的,谁若包庇此人,就是武林公敌。欧阳大老板也是个聪明人,自然不会为了他而得罪了江湖,是不是?”
法罗大师轻喧一声佛号,缓缓道:“老衲只为查明柳师侄被害的真相,也不想节外生枝,女檀越若肯说出任我杀的下落,老衲必为女檀越供奉长生禄位,日夜诵经,祈求平安。”
秦孝仪也微笑道:“老夫愿意在此摆宴十二席,以谢叨扰之罪。”
“小女子的确也无他的消息,说什么好呢?”欧阳情轻轻叹了口气,苦笑道“就算各位大老爷们拆了这酒楼,也是徒劳无功。”
“欧阳姑娘是否有难言之隐,不便在这里说?”秦孝仪压低了声音道。
欧阳情眼波流转:“老爷子不相信小女子所言?”
秦孝仪淡淡一笑,不置可否。
“这种事,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。”左丘权冷冷道。
百里亭轻咳一声,缓缓笑道:“不错,这世上只有骗死人不偿命的女人,却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的。”
花染立即接口道:“通常女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,就是口是心非。”
“两位公子好像很了解女人,是么?”欧阳情冷笑道。
“对于女人的研究,自然首推百里兄。”花染微微一笑“但若论女人的心事,在下倒也毫不逊色。”
“莫非公子认为小女子是在说谎?”
“女人嘛,有时候总是不可全信的,否则吃亏的就是男人。”
“噗哧!”思思轻轻发出一声娇笑,嗲声嗲气道:“欧阳大老板真是个既痴情又固执的女人,能让她如此执着的男人,想来也必是一个既多情又善解人意的风流公子。这样的男人,思思倒也想见一见,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地方让女人如此着迷,竟不惜触犯众怒。”
“可惜你却要失望了。”花染故意叹了口气“这世上绝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把自己的情人送到另一个女人的面前。”
百里亭也忍不住笑道:“如果我是任我杀,本该开心的,可是男子汉本该敢作敢当,像他现在这个样子,却未免太委屈欧阳姑娘了。”
思思点头道:“这种事,的确应该由他自己来处理,反而让一个女人为他遮遮掩掩,倒教人好生失望。”
“看来任我杀除了只懂杀人以外,还懂得如何推卸责任,如何才能把烫手山芋扔给别人。”花染摇摇头,一连叹了几口气。
“这种人,通常都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,这可就难为了欧阳大老板。”百里亭长长叹息一声,脸上露出一给不忿之色。
“你们如此一再苦苦相逼,这是英雄所为呢?还是怜香惜玉?”欧阳情冷笑一声,悠悠道。
“这…”百里亭微微一怔,摇头苦笑道“欧阳大老板也太强人所难了,你只是一个弱小女子,何苦为了任我杀,不惜与武林对立?只要你实言相告,我们立即就离开这里,再不相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