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大寿、何可纲率军驻守锦州、宁远、大凌河要
,清军始终不能越雷池一步。崇祯四年八月,皇太极以倾国之师,在大凌河将祖大寿
包围,十月间祖大寿不支投降。副将何可纲不降,被杀。祖大寿骗皇太极说可为满清去取锦州,但一到锦州,立即就守城,此后皇太极派大将几次
攻都打不下来。皇太极两次御驾亲征,攻锦州、攻宁远,都无功而退。直到崇祯十四年三月,清兵大军再围锦州,整整围攻一年,到第二年三月,先击溃了洪承畴十四万大军,祖大寿粮尽援绝,又再投降。祖大寿到顺治十三年才死,始终不曾为满清打过一仗,大概是学了《三国演义》中“
在曹营心在汉”的宗旨,满清也没有封他甚么官。比之满桂、赵率教、何可纲、孙祖寿等人,祖大寿有所不如,但比之其余的降清大将却又远胜了。程本直、余仆的行为表现了人
中
贵的一面。谢尚政的行为表现了人
中卑劣的一面。袁崇焕的死法,却又显示了群众在受到宣传的愚
、失却了理
之后,会变得如何狂暴可怖。袁崇焕是一团火一样的人,在他周围,燃烧的是
贵的火焰、邪恶的火焰、狂暴的火焰。这些火焰就像他本人灵魂中的火焰那样,都是猛烈地闪亮的。袁崇焕的罪名终于确定了,是胡里胡涂的所谓“谋叛”崇祯始终没有叫杨太监
来作证。擅杀
文龙和擅主和议两件事理由太不充分,崇祯无论如何难以自圆其说,终于也不提了。本来定的
刑是“夷三族”,要将袁崇焕全家、母亲的全家、妻
的全家都满门抄斩。余大成去威吓主理这个案
的兵
尚书梁廷栋:“袁崇焕并非真的有罪,只不过清兵围城,皇上震怒。我在兵
郎中,已换了六位尚书,亲
见到没一个尚书有好下场。你
兵
尚书,怎能保得定今后清兵不再来犯?今日诛灭袁崇焕三族,造成了先例,清兵若是再来,梁尚书,你顾一下自己的三族罢。”梁廷栋给这番话吓怕了,于是和温
仁商议设法减轻
刑,改为袁崇焕凌迟,七十几岁的母亲、弟弟、妻
,几岁的小女儿充军三千里。母家、妻家的人就不牵累了④。结果新逆案没有搞成,但钱龙锡也丢官下狱,定了死罪,后来减为充军。
吴三桂是祖大寿的外甥。吴的父亲吴襄曾
宁远总兵,和祖大寿是关辽军中同袍,都是袁崇焕的
属。当明清之际,汉人的统兵大将十之七八是关辽一系的
队。吴三桂、孔有德、耿仲明、尚可喜、左良玉、曹文诏、曹变蛟、黄得功那姓余的义仆终
守墓不去,死后就葬在袁墓之旁。非常奇怪的是,余君的
孙世世代代都在袁崇焕墓旁看守。直到民国五年,看守袁墓的仍是余君的
孙,他们说是为了遵守祖宗的遗训⑦。个人的私怨、妒忌、党派冲突、谣言,
织成了一张诬陷的罗网,而最令人
到痛心的,是袁崇焕亲信谢尚政的叛卖。谢尚政是东莞人,武举,袁崇焕第一次到山海关、第一次上奏章就保荐他,说是自己平生所结的“死士”,可见是袁崇焕年轻时就结
的好朋友。他在袁的提
下升到参将。袁杀
文龙,就是这个谢参将带兵把
士卒隔在围外。兵
尚书梁廷栋总觉得要杀袁没有甚么充分理由,便授意谢尚政诬告,答允他构成袁的罪名之后可以升他为福建总兵。谢尚政利
熏心,居然就
诬告这个平生待他恩义最
的主帅。以袁崇焕知人之明,毕竟还是看错了谢尚政。要了解一个人,那是多么的困难!袁崇焕对崇祯的胡涂与
臣的诬陷,或许并不痛恨,因为崇祯与众
臣本来就是那样的人,但对于谢尚政的忘恩负义,一定是耿耿于怀吧?或许,他也曾想到了,就算是岳飞,也被
下大将王贵所诬告,因而构成了风波亭之狱。只是王贵诬告,是由于秦桧、张俊的威迫,谢尚政却是受了利诱,比较起来,谢尚政又卑鄙些。可是谢尚政枉作小人,他的总兵梦并没有
成,不久梁廷栋以贪污罪垮台,查到谢尚政是贿赂者之一,谢也因此革职。“凌迟”规定要割一千刀,要到第一千刀上才能将人杀死,否则刽
手有罪,那就是所谓“千刀万剐”所以骂人“杀千刀”是最恶毒的咒骂。从长远来说,人民的
睛确是雪亮的,然而当他们受到欺蒙之时,盲目而冲动的群众,可以和暴君一样的胡涂,一样的残酷。但隔得远了一些,自己的生命财产并不受到直接的影响时,人们就可以冷静地思考了,所以除了北京城里一批受了欺骗的百姓,天下都知
袁崇焕是冤枉的,连朝鲜的君臣百姓也知
他的冤枉,为他的被害
到不平⑥。袁崇焕死后,骸骨弃在地下,无人敢去收葬。他有一个姓余的仆人,顺德
江人,半夜里去偷了骸骨,收葬在广渠门内的广东义园。隔一
城墙,广渠门外的一片广场之上、城壕之中,便是八个半月之前袁崇焕率领将士大呼酣战的地方。他拚了
命击退来犯的十倍敌军,保卫了皇帝和北京城中百姓的
命。皇帝和北京城的百姓则将他割成了碎块。满桂
队最初败退到北京时,军纪不佳,在城外扰民,北京百姓不分青红皂白,把罪名都加在袁崇焕
上。袁崇焕被绑上刑场,刽
手还没有动手,北京的众百姓就扑上去抢着咬他的
,直咬到了内脏。刽
手依照规定,一刀刀的将他
上肌
割下来。众百姓围在旁边,纷纷叫骂,
钱买他的
,一钱银
只能买到一片,买到后咬一
,骂一声:“汉
!”⑤因为北京城的百姓认定,去年清兵围城是他故意引来的。很难说这样的谣言从何而来,是痛恨袁崇焕的大臣与太监们散播
去的?还是一般群众天生的喜
听信谣言?又或许,受到了重大惊恐和损失的北京百姓需要一个发
的对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