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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回方丈室戏斗众凶僧刑部衙

第123回 方丈室戏斗众凶僧 刑bu

话说那和尚朝着济公ding礼,就在起shen的时候,忽然把嘴一张,济公连忙让开,只见灼灼的三支枣he镖,由嘴里发出,钉在屏门上面,人本足有半寸;不因屏门本shen坚厚,直即穿过去了。那和尚见口镖不曾伤着济公,便褪去外衣,ba出戒刀,直朝济公砍来。一群和尚,也便ba刀相助,团团的把个济公国在中间。杨魁等虽要上前,却因手无寸铁,但见那三十二名和尚的刀花,就同万dao金蛇样的,把个济公盘住。杨魁此时十分按捺不住,搭眼见旁边靠着一gen禅杖,忙取在手,便要上前,反转济公喊dao:“不要来,你们看住大门,莫放走一个是了。”济公此时也不同他们对打,也不躲闪,就把两手一ca,双目一闭,站在中间,动也不动。但是他们刀来明明砍到济公shen上的,却离隔着一寸,再不然就是这个的刀本是砍到的,反被那个的刀架去。内中有一个最为狡猾,左一刀砍入,就一纵shen暗用右手一把将济公衣袖揪住,拦中就是一刀,只见手膀果然轧断,大叫dao:“这便砍着了吗?”话未完了,忽见济公站在老远拍手大笑dao:“有趣有趣,杀起自家人了。”那人定睛一看,原来砍伤的不是别人,就是用口镖、骨瘦如柴的那个和尚,捧着一只断膀在那里哼呢。众僧到此地步,方知济公的法力真大,打了一个哨子,纷纷的就想逃走。济公dao:“不要走了,累你们忙了半天,请歇歇罢!”说毕,用手一指,念了一句“唵嘛呢叭迷吽”,那众僧跑得行行的,忽然一个个皆被他定住,就同那七月十五孟兰会上纸扎的人儿差不多,衣袖倒还摆摆的,却一步不能行走。济公便向杨魁、雷鸣、陈亮dao:“此番要劳动你们了。代俺着人将一个个捆起,押送刑bu问供。”又分付悟真,教他照应庙中各事,自己把tou一摇,仍然现了半寸chang的tou发,dai了一ding破帽,披了一件破衲,赤脚穿了一双草鞋,拿了一片芭蕉叶当着扇子,那zhong邋形像,匆匆的出了大成庙,直向刑bu衙门中走去。

单言此时寇桢已将徐天化案件判定,已升任参知政事去了。那新放的刑bu尚书冯增禄尚未到任,恰巧就是孔式仪护尚书事。当日由大成庙拈香,听过说法之后,回了衙门,不上一刻,只见号房拿了一封帖进来说dao:“外面金御史请见。”孔式仪将帖接来一看,但见上面写着“待罪佥副御史丞寅世弟金仁鼎”孔式仪一见,好生诧异,暗dao:适才在庙中见他忙进忙出,十分高兴,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有了罪呢?只得说了一声:“请见。”转眼之间,仁鼎进内,见礼已毕,分宾主坐定。仁鼎dao:“罪人投案,蒙大人加以礼貌,感激之至。”孔式仪dao:“本在同寅,说那里话来。但不知寅兄突然的犯了何罪?”仁鼎见问,便将倒塌屋ding,不见定风、辟火两珠的话说了一遍。孔式仪dao:“究属这珠子是什么胆大不要脸的贼子偷去呢?”仁鼎听他明明骂着自己,却不敢认账,只得han糊说dao:“无论何人偷去,但既是在下监工,则罪过定然推不开去。总求大人笔下照应一点;若照私盗国宝定罪,这就担承不起了。”式仪听毕,把脸向下一沉,说dao:“原来如此。但兄弟现为刑臣,不能废国家法律,还有件事要对不住寅兄呢!”说毕,便传了司刑官拿过一条铁链圈在仁鼎项下,便押解待罪所去讫。

过了半晌,又见执帖的进来说dao:“现有工bu侍郎ma仁ma大人在外面请见,说有要事同大人面谈。”孔式仪一面叫“请”,便亲自迎出,见了ma仁,执着手一同入内。ma仁便将他招至厅旁小房中间,dao:“金仁鼎那厮可曾到吗?”式仪dao:“久已到了。”ma仁dao:“适才金丞相到我那边托我转来相恳求,想一个避重就轻的法子,代他保全一点。”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一封包裹,方方的,同一块小砖一样,说dao:“这就是老贼孝敬你的。在我看,他这些钱财叫zuo来得不明,去得正好。老兄清苦的差使也当很了,像这样现成钱弄他几个,也不为丧德,而且又并无一些chu1分。”却说孔式仪这人本属清廉正直,铁面无私,但因ma仁这一篇说tou觉得倒也中听,因将包裹接来一试,知dao是一方金叶,足有百两左右,遂说dao:“此物暂存兄chu1,须候着圣旨下来,看上面怎样说法,方好办理。请你致意这老贼:说孔某总照看一点是了,要一定买足我欺君枉法,恐怕他赃银再多些,却买不动我孔式仪呢!”

二人正然谈说,忽见一个家人忙急急的进来说dao:“老爷赶jin出去,有一位gong爷,说奉了皇上口传的旨意要见大人。”ma仁说dao:“孔兄就去罢,想系也因金仁鼎的事件。我就在此候个的实信息,斟酌妥了,要去回覆老贼也好。”孔式仪说了声“少陪”,随即出了小房。却见那太监已经进了厅屋,搭眼一看,却喜这位太监是个熟识的,忙迎上招呼dao:“金gong爷请了。”那太监哈哈一笑dao:“请了请了,但是孔大人儿升了这大一个官儿,咱家们还没有恭喜呢!”孔式仪dao:“岂敢岂敢,就是金gong爷说近来也升了伺殿的总guan,下官也不曾过去dao喜。”太监dao:“这样说来,咱们俩口算冲了罢。”说罢又哈哈的笑了一阵,这才坐下。家人送上茶来,金太监接着喝了一口,dao:“请问咱的孔大人儿,适才的时刻,可曾有一个儿金御史到贵衙门自行投到吗?”孔式仪dao:“有的,现今押在待罪所了。”金太监dao:“咱家儿来惊动孔大人儿,也不因别个,就因这个金御史。他监修大成庙,将大雄宝殿正殿屋ding儿上两颗珠子私下偷去,不料万岁爷在那庙里zuo圆满,查点到了。现今冲冲大怒,特为叫咱们来知照孔大人儿一句:就叫随即儿审一审口供,追回那一粒儿定风珠、一粒儿辟火珠,照那私盗国宝的罪过减一等儿定他个罪名算了。但是孔大人儿是不能耽搁的,万岁爷的xing情,咱的孔大人儿也该晓得。咱们言不多读了。”说毕,站起shen往外就走,孔式仪一直送至大堂之下。

将要回tou,只见tou门外围着无数的人,一片人声,哭的笑的、吵的骂的,听不出个究竟。孔式仪便信步走了去照看照看,将近tou门,就听人说dao:“和尚你丢手罢,勿要再撒野罢,大人已出来了。”看的人一声喧嚷,都跑了一个干净。孔式仪近前一望,原来一个邋遢和尚纠住一个门军在那里厮打。孔式仪本不曾见过济公是什么样子,自然认不得他,忙喝dao:“快些丢手,你们相打的所因何事?”那门军见济公松手,便上前跪下哭诉dao:“这个和尚不知dao是那里来的,他进了衙门直往里走,小的上前问他有甚事的,他说dao:‘事情大呢,不便告诉你的。’又问他叫什么名字,才好通报,他说他的名字在家里忘掉带出来了。小的见他疯子样的,只得上前阻止,那知他一把将小的纠住由上至下打了几十个花样:说dao‘泰山压ding’,他便一手将小的tou接到地下;说dao‘金ji独立’,他便一脚将小的的左tui挑在半空;说dao‘王母偷桃’,他便从小人dang下一把nie得生痛;说dao‘猛虎翻shen’,他便将小的平摆地下,rou得来、nie得去,gun了七八个gun。大众看的人越笑得凶,他便越发有劲,小的便越发吃苦。”说毕,吃噎吃噎的哭个不住。

孔式仅听毕,正然要问和尚的底细,忽见外面吆呼吆呼的两个湖西营的兵抬一个,就同猪子样的抬了几十个和尚来了。式仪正然诧异,只见杨魁等进前说了一声:“孔大人请了。”式仪dao“原来三位将军,失迎失迎。”杨魁dao:“好说好说,借问大人一声,适才济公圣僧可曾到这里来吗?”式仪一听,恍然大悟,忙用手指着dao:“兄弟却不认识,这可是圣僧吗?”此时济公真个打得辛苦了,就骑ma坐在门旁石墩上,一手支着下腮,呼呼的在那里睡着了。杨魁连忙近前一看,笑dao:“一些不舛。”便用手推一推dao:“师父醒来。”济公听喊,便把眼睛一睁,打了一个呵欠,站起说dao:“那厮都抬了来吗?”雷鸣dao:“三十二个,一个不少。”济公dao:“这样说法,且抬到天下僧纲总司那chu1去罢!现今刑bu衙门不比寇大人时了,俺现今连大门都没得进了。”孔式仪连忙进前陪礼dao:“门军冒犯,皆是在下的不是,且请息怒,进里面奉茶去罢!”济公dao:“茶是吃不惯的,要是有酒,俺就高兴进去了。”孔式仪听得暗中好生发笑,便说dao:“酒是特多的,请进去罢!”就此式仪领路,一同入内。杨魁又分付兵丁,将众僧抬至听审班房,跟后也走到里面。单是济公走进厅屋,也不同人见礼,拉过一张椅子,就朝旁边那小房门口拦门一坐,说dao:“孔大人不必客气,就请办酒来罢!菜也不要多少,只要一个字——‘rou’字上前便了。还请你快些叫人去办,就在酒席筵前,还有一件大案情要问呢!”

济公在此说着,内中却把个ma仁急煞了,要想出来,被济公拦着,又不得走。孔式仪又不得进内,也甚心急,暗dao:不如叫厨子快些办酒,请他入席,好把这路让出,再为计议。当下唤过一个贴shen的家人,低低说了几句,那家人向外就走。那知过了许久,天光已经要黑,仍不见酒送到,济公坐在那里,倒又打起瞌瞮来了。这是什么缘故呢?只因这位孔大人zuo官清正,持家俭朴,每日三餐蔬菜饭,除掉老太太有些荤菜,以下要想大鱼大rou是不得能彀的。所以今日叫厨上办菜,直即从生的买起,候得买来zuo成煮熟,自然是时候不早了。孔式仪在外面,同杨魁等谈问这三十多个和尚犯罪的缘故,兼问太后要代韩毓英同他zuo媒等事,谈谈说说,也还不觉时候。单是这ma仁坐在小房里,一个人好不心急,走又走不掉,喊又不能喊。要在狡猾的,借一句话跑到外面也不要jin,无奈他们都是老成君子,觉dao因金仁鼎贿通的事情来的,就同面上刺着“舞弊”二字,见了大人,便看出一样。可笑这ma仁非但不敢出来,就连咳嗽也不敢高声。那跟来的跟随跑进跑出,就同穿花蜂似的,又不见老爷出来,又会不见老爷的面,又见孔大人陪着旁人谈心,真个猜摸不出。好容易厨上将酒菜送到,倒也是一桌好好的烤席,孔式仪正然要去喊醒济公,那知济公早已醒了,七冲八跌的,就跑到席上望下一坐,把一个酒杯子高高的倒举起来了。孔式仪便安了杨魁等座位,这才在旁边坐下。忽然济公站起,指着孔式仪dao:“你这人啊,你这人啊!”瞤着两眼,对着他咬牙切齿,就同要吃他下去的样子。孔式仪对着济公发呆,不知什么事得罪了他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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