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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十九回卧牛山小英雄聚会上院(2/2)

大人轿一走,玉墨的引,后边就打起来了。什么缘故?认得的都见礼,不认得的,或韩彰,或智爷,或蒋爷给见见。单单的有韩彰与徐良见他父亲,令人看着难过。未见之先,徐良就打量他天,自己听着娘亲说过是怎么个样式,并且早托付下韩二伯父了,天要是来了,让他给见见。韩二爷说:“三弟,给你们爷们两个见见,这是你儿,你不认的?”徐三爷一听一怔。徐良过去说:“天在上,不孝的孩儿与你老人家磕。”徐庆说:“起来罢,小。”用手一拉徐良,上下这么一瞅。卢爷说:“三弟好造化。”徐庆说:“小,给你与众位见见,这是你大大爷。”徐良过去说:“伯父在上,侄男有礼。”卢爷用手一搀:“贤侄请起。”徐庆说:“给你二大爷见过了?”徐良说:“见过了。”徐庆说:“这是你蒋四叔。”蒋爷说:“你们哥几个瞧瞧,三哥憨傻了一辈,积下了这么一个好儿,真不愧是将门之后。”徐庆说:“让你哥们耻笑我。”蒋爷说:“怎么?”徐爷说:“人家的孩葱儿是的,瞧我们这孩这个相貌,看他这个样就没造化。”蒋爷:“据我瞧着更有造化。”徐三爷说:“你们哥们瞧着这孩,像我的儿不像?可是我打家里来的时候,他娘怀有,今年算起来整是二十馀年,正应这孩的岁数。我瞧他这个相貌,可不像我的长相,这么两不得人心的眉不像,可就是这嘴像我的四字。”蒋爷说:“三哥,你还要说什么?胡说八。”卢爷说:“你再胡说,我就给你嘴了。”

单说大人到上院衙,下轿内,主二爷迎接大人。将到屋中,更换衣巾。忽然有众侠义围绕着一人,原来是铁臂熊沙老员外背着一宗件,有人带着见大人行礼,回明大人阵图画得清楚,请大人过目。观看阵图,破铜网,且听下回分解。

二义韩彰、公孙先生、赛辂魏昌、池天禄、玉墨见大人惊请罪。大人就把沈中元的事说了一遍,:“众位何罪之有?”然后再见大官人带领着白芸生、韩天锦、卢珍、徐良、闹海云龙胡小记、乔宾见大人。大人连大官人都不认的。有二义韩彰挨着次序,一一的把他们之事说了一遍。大人一见这些人,矮矮,相貌不同,也有白面书生,也有丑陋的豪杰。见他们虎视昂昂,搓拳掌,各各全有不平之气,恨不得此时与襄王打仗才好。大人一见这番光景,不由的喜赞叹,与老五报仇,正在用人之际。岸上预备着轿,大人弃舟登岸。后面众人是拥拥,直奔上院衙门。

语言未了,就听那边就嚷起来了,二义韩彰一脚将小诸葛沈中元踢倒,上前去用手一揪膛,回手就要拉刀。云中鹤扭项一看,念了声“无量佛”,说:“这是怎么样了?”蒋爷看见,叫大爷、三爷把二爷拉开。蒋爷亲过去,劝沈中元。小诸葛沈中无微微的冷笑,说:“你就是这个能耐,姓沈的不惧。”韩二义说:“你把大人盗去,要我们大家的命,你如今还敢把大人送回来,韩某与你势不两立!”说毕,也是哼哼的冷笑。蒋爷劝沈中元说:“沈贤弟,咱们可是君一言既,如白染皂。先前咱们是怎么说的?今日可到了,将才只顾见我们徐侄男,还没容我说话哪,你们就闹起来了。还是看我。”徐良也不知是什么事,先给师傅磕,给师叔磕。蒋爷一话安置住了小诸葛,再劝二义韩彰,说:“二哥,你不是了。沈爷把大人盗走,可是他的不是。你和三哥,你们不是在先,他的错在后。我这个人,一块石往平里端,没亲没厚。拿邓车,准是你们哥两个拿的吗?人家弃暗投明,说来王府人,特来机,你们不理人家,故此他才一跺脚走的,他才把大人盗将去,诉他不白之冤。其错,这可是他的错。把大人盗去,诉明了他的冤,他可不咱们担架的住,担架不住。再说起来,他弃暗投明,声声说的是与咱们老五报仇,冲着这一手也不该和人家相打。再说起来了,问短了比打短了。”韩彰说:“我不能像你那两片嘴翻来覆去,我们两个人势不两立,有他没我!”蒋爷说:“二哥,你可想,人家师兄弟都是请来的,给咱们老五报仇,得罪了一个,那个也就不了。二哥,杀人不过地,我横竖让你过的去就截了。”韩二义说:“怎么叫我过的去?你说我听听。”蒋爷说:“我把他带过来给你磕个,这就是杀人不过地。他磕也是地,把脑袋砍下来也是地。”韩彰说:“他肯磕吗?”蒋爷说:“人家那肯磕?我央求人家去罢。”韩二义说:“只要他磕,我就。”

倒了公馆见大人,把君山的名呈上去,让大人阅看。大人看毕,择日上襄。池天禄又把武昌的公事回了一回。书不可净自重絮。

到了第三日,预备轿,文武官员护送。到了弃岸登舟的时节,让他们文武官员回衙理事,众文武官辞别了大人。大人的船只奔襄,路上无话。直到襄,弃舟登岸,早有预备的轿,金知府预备的。文武官员俱各免见,上院衙投递手本。独见金知府,问了问襄王的动静如何。金知府说:“这几日王府倒消停,不见什么动静。”问毕。知府退下,暂且不表。

蒋爷复又转与沈中元说:“将才我二哥得罪你,就是我得罪你。咱们在黑湖说的言语,到如今还算不算?”沈中元说:“你算我就算。”蒋爷说:“我没有什么不算的。磕哇,我先给你磕一百,换你一个。我先说给你磕,是在山湾呢,你不愿意;你要在众目之下,这可是众目所观。”沈中元说:“你真给我磕吗?”蒋爷说:“要是说了不算,除非是脸搽红粉。我这个人是个实心的人,人家说什么,我也当永远不假。”随说着,他就屈膝跪倒,嘴里仍然还说着:“我这个人是个实心,磕一百,你们可计数。”刚要一磕,小诸葛想着:“他不能给磕,那知真磕。”沈爷也是一半过意不去,就说了一句谦虚话,说:“算了罢,不用磕了。”蒋爷就站起来,说:“这可是你说的,我这个人是实心认事,说的那就应的那,人家和我说,我也信以为实。说了不算,就是个妇人。你可是不让我磕,该你给我二哥磕了。”沈爷心里说:“这个病鬼真坏透了,我说了句谦虚话,他就不磕了。”问蒋爷说:“你这算完了?”蒋爷说:“不是你不让我磕了吗?我这个人实心认事,说了不算,脸上就搽红粉。”沈中元说:“你真利害透了,就截了我。索给你二哥磕罢。”蒋爷带着过来,说:“二哥,可别的话没有,我把沈爷带过来给你赔个不是。错可是你在先哪,人家可不是怕咱们哥们,人家是净念着死鬼老五,为是给老五报仇。”沈中元一屈膝,说:“别怪乎小可了,前番盗大人是我的不是。”说毕,将要磕。蒋爷在旁说:“就这么受人家的,咱们还怎么称得起是侠义?”韩二义也就觉着不对,又有蒋爷在旁一说,也就一屈膝,说:“事从两来,莫怪一人。先前是韩某的不是。”蒋爷说:“从此谁也不许计较谁。”一天云雾全散,众人俱是哈哈一笑。就见对面慌张张跑来一人,说:“众位老爷们,大人有请。”众人这才回奔公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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