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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灌药(2/7)

了一声,心想:“对方约我到五霸冈相会,此约不能不去,可是前去赴会,对方不知有多少人,珊儿又在他们手中,那注定了是有败无胜的局面。”正自踌躇,忽听得岸上有人叫:“他妈的桃谷六鬼,我钟馗爷爷捉鬼来啦。”桃谷六仙一听之下,如何不怒?桃实仙躺着不能动弹,中大呼小叫,其余五人一齐跃上岸去。只见说话之人尖帽,手持白幡。那人转便走,大叫:“桃谷六鬼胆小如鼠,决计不敢跟来。”桃仙等怒吼连连,快步急追。这人的轻功也甚了得,几个人顷刻间便隐了黑暗之中。岳不群等这时都已上岸。岳不群叫:“这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,大家上船。”众人刚要上船,岸边一个圆圆的人形忽然将过来,一把抓住了令狐冲的,叫:“跟我去!”正是那个球一般的矮胖。令狐冲被他抓住,全无招架之力。忽然呼的一声响,屋角边又有一人冲了来,飞脚向球人踢去,却是桃枝仙。原来他追十余丈,想到兄弟桃实仙留在船上,可别给那***甚么“钟馗爷爷”捉了去,当即奔回守护,待见球人擒了令狐冲,便来救。球人立即放下令狐冲,一晃,已钻船舱,跃到桃实仙床前,右脚伸,作势往他膛上踏去。桃枝仙大惊,叫:“勿伤我兄弟。”球人:“老伤便伤,你得着吗?”桃枝仙如飞般纵船舱,连人带床板,将桃实仙抱在手中。那球人其实只是要将他引开,反上岸,又已将令狐冲抓住,扛在肩上,飞奔而去。

令狐冲问:“怎么一个叫老爷,一个叫祖宗?”球人:“你孤陋寡闻,不知世上有姓老、姓祖之人。我姓老,单名一个‘爷’字,字‘’,人家不是叫我老爷,便叫我老…”令狐冲忍不住笑声来,问:“那个祖千秋,便姓祖名宗了?”球人老:“是啊。”他顿了一顿,奇:“咦!你不知祖千秋的名字,如此说来,或许真的跟他没甚么相。啊哟,不对,你是不是祖千秋的儿?”令狐冲更是好笑,说:“我怎么会是他的儿?他姓祖,我复姓令狐,怎拉扯得上一块?”

球人冷冷的:“你这桃谷二鬼转便死,还在这里想杀人。不许说话,好让我耳清净些。”只听得桃枝仙和桃实仙都荷荷荷的响了几下,便不声了,显是球人在他二人了麻桃之类事,令他们开不得。岳不群侧耳倾听,墙内好半天没有声息,绕到围墙之后,见墙外有株大枣树,于是轻轻跃上枣树,向墙内望去,见里面是间小小瓦屋,和围墙相距约有一丈。他想桃枝仙跃墙内即被渔网缚住,多半这一丈的空地上装有机关埋伏,当下隐在枣树的枝叶密之,运起“紫霞神功”,凝神倾听。那球人将令狐冲放在椅上,低沉着声音问:“你到底是祖千秋那老贼的甚么人?”令狐冲:“祖千秋这人,今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,他是我甚么人了?”球人怒:“事到如今,还在撒谎!你已落我的掌握,我要你死得惨不堪言。”令狐冲笑:“你的灵丹妙药给我无意中吃在肚里,你自然要大发脾气。只不过你的丹药,实在也不见得有甚么灵妙,我服了之后,不起半效验。”球人怒:“见效哪有这样快的?常言病来似山倒,病去如丝。这药力须得在十天半月之后,这才慢慢见效。”令狐冲:“那么咱们过得十天半月,再看情形罢!”球人怒:“看你妈的!你偷吃了我的‘续命八’,老非立时杀了你不可。”令狐冲笑:“你即刻杀我,我的命便没有了,可见你的‘续命八’毫无续命之功。”球人:“是我杀你,跟‘续命八’毫不相。”令狐冲叹:“你要杀我,尽动手,反正我全无力,毫无抗御之能。”球人:“哼,你想痛痛快快的死,可没这么容易!我先得问个清楚。他***,祖千秋是我老几十年的老朋友,这一次居然卖友,其中定然别有原因。你华山派在我‘黄河老祖’中,不值半文钱,他当然并非为了你是华山派的弟,才盗了我的‘续命八’给你。当真是奇哉怪也,奇哉怪也!”一面自言自语,一面顿足有声,十分生气。令狐冲:“阁下的外号原来叫作‘黄河老祖’,失敬啊失敬。”球人怒:“胡说八!我一个人怎得来‘黄河老祖’?”令狐冲问:“为甚么一个人不来?”球人:“‘黄河老祖’一个姓老,一个姓祖,当然是两个人了。连这个也不懂,真是蠢才。我老爷老,祖宗祖千秋。我们两人居于黄河沿岸,合称‘黄河老祖’。”

桃枝仙立即想到,平一指吩咐他们五兄弟照料令狐冲,他给人擒去,日后如何代?平大夫非叫他们杀了桃实仙不可。但如放下桃实仙不顾,又怕他伤病之中无力抗御来袭敌人,当即双臂将他横抱,随后追去。

岳不群向妻打个手势,说:“你照料众弟,我瞧瞧去。”岳夫人。二人均知敌环伺,倘若夫妇同去追敌,只怕满船男女弟都会伤于敌手。

三人一条线般向东北方奔跑,路渐渐崎岖,走上了一条山。岳不群突然想起:“别要这球人在山里埋伏手,引我伏,大举围攻,那可凶险得。”停步微一沉,只见球人已抱了令狐冲走向山坡上一间瓦屋,越墙而。岳不群四下察看,又即追上。桃枝仙抱着桃实仙也即越墙而,蓦地里一声大叫,显是中计受陷。岳不群欺到墙边,只听桃实仙:“我早跟你说,叫你小心些,你瞧,现下给人家用渔网缚了起来,像是一条大鱼,有甚么光彩?”桃枝仙:“第一,是两条大鱼,不是一条大鱼。第二,你几时叫我小心些?”桃实仙;“小时候我一起和你去偷人家院里树上的石榴,我叫你小心些,难你忘了?”桃枝仙:“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,跟前的事有甚么相?”桃实仙:“当然有相。那一次你不小心,摔了下去,给人家捉住了,揍了一顿,后来大哥、二哥、四哥他们赶到,才将那一家人杀得净净。这一次你又不小心,又给人家捉住了。”桃枝仙:“那有甚么要?最多大哥、二哥他们一齐赶到,又将这家人杀得净净。”

球人的轻功本来远不如桃枝仙,但他将令狐冲扛在肩,全力奔跑,桃枝仙却惟恐碰损桃实仙的伤,双臂横抱了他,稳步疾行,便追赶不上。岳不群展开轻功,渐渐追上,只听得桃枝仙大呼小叫,要球人放下令狐冲,否则决计不和他善罢甘休。桃实仙虽动弹不得,一张可不肯闲着,不断和桃枝仙争辩,说:“大哥、二哥他们不在这里,你就是追上了这个球,也没法奈何得了他。既然奈何不了他,那么决不和他善罢甘休甚么的,那也不过虚声恫吓而已。”桃枝仙:“就算虚声恫吓,也有吓阻敌人之效,总之比不吓为。”桃实仙:“我看这球奔跑迅速,脚下丝毫没慢了下来,‘吓阻’二字中这个‘阻’字,未免不大妥当。”桃枝仙:“他下还没慢,过得一会,便慢下来啦。”他手中抱着人,嘴里争辩不休,脚下竟丝毫不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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