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那少年却笑
：“听说江南词风最盛，卖唱的多唱一些，著名词人所填的词，果然不错，可惜我刚才只听了半阕，唱得也不怎么好。”那条画船已去得远了。但楼下却正有一个手拉三弦的老者和一个少女经过，看来像是祖孙。“史大人”
：“从这个故事，你们也可得知圣天
也是愿意见到饮酒赋诗的升平气象了吧？”两个官儿会意，拍掌笑：“对了，要念念不忘于刑天舞
戚，猛志回常在，那还有什么升平气象可言？”那老者携了孙女过来，打了个手势逆：“公
什么曲。”公
笑：“你这可真是听途说了！”姓黄那官儿趋奉不甘人后，跟着也站起来
：“我发现你两次冷笑，都是在史大人说话之后。”但听他语气，看他神情，那老者和檀羽冲都可以猜得到，他原来想说的“下文”必定不是这样。
穷秀才越发冷笑，说
：“我觉得好笑就笑，关你什么事？”那公
闭目轻打节拍，如有所思。小姑娘唱完了那首词，他还没有张开
睛。两个官儿同声说
：“史大人的
论，你敢不服气么？”那穷秀才忽然又冷笑了。
东南形胜，江吴都会，钱塘自古繁华。
怒涛卷霜雪，天堑无涯。
那秀才
：“我不能笑吗？”这两句好像也是陶渊明的诗。弦外之音，渊明诗和于湖词一样，都是有两面的。提兵百万西湖上，立
吴山第一峰！那公
如梦初醒，方知鼓掌赞：“好，好！三秋桂，千里荷
，把江南的
景、繁华，都写得淋漓尽致，怪不得，怪不得——”烟柳画桥，风帘翠幕，参差十万人家。
公
：“有是有的。不过几乎都给你说错了。第一，金主写的这首诗，是因柳永的词而激发起他的雄心壮志的，是自述抱负之作。说他想往江南的秀丽山川，还勉
可以，什么仰慕江南的人
风
等等，那就简直是胡说一通了。第二，他这首诗可称绝妙好诗，李白杜甫恐怕都比不上他，怎能说他写得不明？”那小姑娘：“真的吗？我可不能相信！”那少年
：“这首诗我倒还记得，你不信，我念给你听。”念：混一车书四海同，江南岂有别疆封。那老者
：“公，我们给你弹唱一曲柳永的望海
如何？”那少年
：“随你们的便，只要好听就行。”云树绕堤沙。
异日图将好景，归去凤池夸。
柳永的词当时最为
行，名闻中外，有个西夏官员
使宋国回来言：“凡有井
，皆能歌柳词。”可知他的词传之广。“即使他是金人，知有个柳永，也不稀奇。”檀羽冲暗自想。穷秀才
：“那又怎样？”他不分辨，显然是直认不讳了。市列珠玑，
盈罗绮，竞豪奢。“史大人”忙
：“公若有雅兴，就叫她上来唱唱吧。这姑娘长得颇为秀丽，想必也会唱得不错。”那少年了
。“好，就叫她过来唱个曲给我听。”檀羽冲听了他的说话，更为诧异，原来他说的是江南行的官话，但却是北方的
音，而且还好像是金京人士音。原来正如檀羽冲所料，这个贵公
模样的少年，不但是金国的贵族。他刚才想说的“下文”其实正是这个故事，只因怕给别人起疑，故而没说来的。但现在那老者先提起此事，对金国的皇帝又颇有“不敬”的话语，他就忍不住要说了。重湖爹叠巘清嘉，有三秋桂
，十里荷。那“史大人”
：“不，御笔改诗，还是要用原来那人的吻的，不过别忘了那人也是个官。”两个官儿又同声：“对，对，是富贵气象，一洗原作的寒酸气了！”老者
：“哦，
本没有这回事吗？”千骑拥
牙。羌
晴，菱歌泛夜，嬉嬉钓叟莲娃。那公
：“这首诗你还记得吗？”小姑娘
：“怪不得什么？”姓蓝那官儿
捺不住，站起来：“你一再冷笑，什么意思？”那老者
：“这首词是天下闻名的，说起来还有一个和它有关的故事呢。”那公
：“是吗？说来听听。”那姓蓝的官儿
：“你笑什么？”乘醉听萧鼓，
赏烟霞。“人人尽说江南好”是韦庄《菩萨蛮》词中的一句，他用一句
名的词句来作答复，可知他也是读过不少诗词的。“史大人”似乎不屑和这个穷秀才计较，微笑说
：“我和两位说故事，前几天有个姓俞的学士在一间酒馆的
上题了一首词，最后两句是：明日重排残酒，来寻陌上钿。给当今圣上知，笑‘穷秀才寒酸气太甚了’，御笔一改，改了两字，携字改为扶字，酒字为醉字，你们念念！”那老者
：“我是听人说的。大概这首诗写得不怎么明，所以并没传抄。”两个官儿声念
：“明日重扶殊醉，来寻
上钢。果然是天气象——”他等待那老者的赞好，（他是
钱唱的大爷，老者稍为懂得世故的话，一听他念完老者咳了一声，说
：“献拙了，不知可中公之听？””一样，急忙住
。那老者
：“听说柳永这首《望海》传到金国，金国的皇帝读了大为赞赏，因而也写了一首诗，表达他对不贰的山川秀、人风的倾慕。金国的皇帝居然会写汉诗，你想不到吧？”那老者抚起三弦，小姑娘便即唱
柳永那首《望海》！那公
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，愣了一愣，说：“你说是柳、柳永的那首新词？”那公
想了一想。说：“怪不得人人尽说江南好了。”那落魄秀才模样的人正在喝酒，忽地噗嗤一笑，酒都
了来。那老者陪笑
：“是。公，你若是不合意的话——”那公不待他把话说完，便即说：“柳永的词，好，很好！就这一首吧，你弹。”穷秀才
：“他有他的论，我有我的低论，我为什么一定要服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