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下泪来,久久不敢回身…
金不换拉着徐若愚奔出庄门,向南而奔。徐若愚目光转处,只见蹄印却是向西北而去,不禁顿住身形,道:“金兄,别人往西北方逃了,咱们到南边去追什么?”
金不换大笑道:“呆子,谁要去追他们?咱们不过是藉个故开溜而已,再耽在这里,岂非自讨无趣么?”
徐若愚身不由主,又被他拉得向前直跑,但口中还是忍不住大声道:“说了去追,好歹也该去追一程的。”
金不换冷笑道:“徐兄莫非未瞧见那少年的武功,我两人纵然追着了他们,又能将人家如何?”
徐若愚叹了口气,说道:“那少年当真是真人不露相,想不到武功竟是那般惊人,难怪七姑娘要对他…对他那般模样了。”
金不换眯起眼睛笑道:“徐兄话里怎地有些酸溜溜的?”
徐若愚脸一红,强辩道:“我…我只奇怪他的来历。”
金不换道“无论他有多高武功,无论他是什么来历,但今日他实已犯了众怒,仁义三老,天法大师,迟早都放不过他去。”话声未了,雪花飞卷中,突见十余骑,自南方飞驰而来,马上人黑缎风氅,被狂风吹得斜斜飞起,骤眼望去,宛如一片乌云贴地卷来。金不换眼睛一亮,笑道:“这十余骑人强马壮,风雪中如此赶路,想必有着急事,看来我的生意又来了。”说话间十余匹马已奔到近前,当先一匹马,一条黑凛凛铁塔般的虬髯大汉,扬起丝鞭,厉叱道:“不要命了么?闪开。”
金不换横身立在道中,笑嘻嘻道:“我金不换正是不想活了,你就行个好把我踩死吧。”
虬髯大汉丝鞭停在空中,呼啸一声,十余骑俱都硬生生勒住马缰,虬髯大汉纵身下马,赔笑道:“原来是金大侠,展某急着赶路,未曾瞧见侠驾在此,多有得罪,该死该死。”双手抱拳,深深一揖。
金不换目光上上下下瞧了几眼,笑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威武镖局的展英松总镖头,总镖头如此匆忙,敢情是追强盗么?”
展英松叹道:“展某追的虽非强盗,却比强盗还要可恶,不瞒金大侠,威武镖局虽不成气候,但蒙两河道上朋友照顾,多年来还未失过风,哪知昨夜被个丫头无缘无故摘了镖旗,展某虽无能,好歹也要追着她,否则威武镖局这块字号还能在江湖上混么?”
金不换目光转了转,连瞎了的那只眼睛都似发出了光来,微微笑道:“总镖头说的可是个穿白衣服的大姑娘,还有个穿红衣服的小丫头?”
展英松神情一震,大喜道:“正是,金大侠莫非知道她们的下落?”
金不换不答话,只是瞧着展英松身上的黑缎狐皮风氅,瞧了几眼,叹着气道:“总镖头这件大氅在哪里买的,穿起来可真威风,赶明儿我要发了财,咬着牙也得买他一件穿穿。”
展英松呆了一呆,立刻将风氅脱了下来,双手捧上,赔笑道:“金大侠若不嫌旧,就请收下这件…”
金不换笑道:“这怎么成?这怎么敢当?”口中说话,手里却已将风氅接了过来。
展英松干咳着,说道:“这区区之物算得什么,金大侠若肯指点一条明路,展某日后必定还另有孝敬…”
金不换早已将风氅披在身上,这才遥指西北方,道:“大姑娘,小丫头都往那边去了,要追,就赶快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