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…”
上怜花道:“你也得出去。”
欧阳喜也怔住了,道:“连…连我也瞧不得。”
王怜花正色道:“小弟施术之时必需沉心静志,不能被任何人打扰,只因小弟只要出手稍有不慎,万一在两位姑娘身上留下些什么缺陷,那时纵是神仙,只怕也无术回天了,是以不但你两人必需退出,就连这位金大侠,也请暂时回避的好。”
欧阳喜与熊猫儿面面相觑,满面俱是失望之色。
金无望却已冷“哼”一声,转身退出。欧阳喜与熊猫儿知道再拖也是拖不过的,也只得叹着气走子。
王怜花将门房紧紧掩起,又将四面帘幔俱都放下,帘幔重重,密室中光线立时黯了下来,四下角落里,似乎突然漫出了一种神秘之意。而那闪动的炉火,使这种神秘之意更加浓重。
沈狼静静地站着,静静地望着他,火炉上水已渐渐沸腾,蒸气涌出,发出了一阵阵“丝丝”的声响。
王怜花突然回身,凝注沈狼,道:“小弟请他们暂时回避,为的自是不愿将‘易容术’之秘密,泄漏出去,此点沈兄想必知道。”
沈狼笑道:“不错。”
王怜花沉声道:“欧阳喜与熊猫儿俱是小弟多年好友,而兄台与小弟,今日却是初次相识,小弟不愿泄秘于他两人,却有劳兄台相助,这其中自有缘故,以兄台之过人智慧,此刻必定已在。暗中奇怪。”
沈狼微微一笑,道:“在下正想请教。”
王怜花笑道:“这只因小弟与兄台虽是初交,但兄台之照人神采。却是小弟平生所未曾见过的,委实足以令小弟倾倒。”
沈狼笑道:“多承夸奖,其实在下平生阅人虽多,若论慷慨豪迈。洒脱不羁,虽数熊兄,但若论巧心慧智,文采风流,普天之下,兴真允,人能及兄台。”
他语声微顿,目光闪动,突又接道:“除此之外,兄台想必还另有缘故,否则也不…”
王怜花不等他话说完,便已截口笑道:“不错,小弟确是另有缘故,是以才对兄台特别亲近。”
沈狼道:“这缘故想必有趣的很。”
王怜花笑道:“确是有趣的很。”
沈狼道:“既是如此有趣,不知兄台可愿说来听听?”
王怜花先不作答,沉吟半晌,却接道:“方才欧阳喜为小弟引见兄台时,并未说及兄台的大号,是么?”
沈狼笑道:“欧阳兄想必是根本未曾听清小弟的名姓,或是听过后便已忘了,这本是应酬场中极为常见之事。”
王怜花道:“但兄台的姓名,小弟却可猜出来的。”
沈狼笑道:“兄台有这样的本事?”
王怜花微微一笑,道:“兄台大名可是沈狼。”
沈狼面上终于露出了惊奇之色,道:“不错,你果然猜对了,…你怎会猜出小弟的姓名,莫非是…早已有人在兄台面前提起过小弟了么。”
两人言来语去,朱七七在一旁听得既是吃惊,又是羞急,又有些欢喜,既不愿王怜花说出沈狼的名字,又想听王怜花说出沈狼的名字,既不愿王怜花向沈狼出手,又恨不得沈狼一拳将王怜花打死。
她忍不住睁开眼睛,瞧着王怜花,究竟要如何对待沈狼,究竟要说出什么话来?
只听王怜花笑道:“兄台若要问小弟怎会知道兄台的大名,这个…日后兄台自会知道的。”
转过身子,将醋坛启开,再也不瞧沈狼一眼,但手掌却不免有些颤抖。
朱七七暗中松了口气,心头亦不知是失望,还是庆幸?此刻她心情之复杂,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。
工怜花将铜壶的壶口对住了白飞飞,那一阵阵热气直冲到自飞飞面上,白飞飞也只得闭起眼睛。
过了约摸盏茶时分,王怜花道:“有劳沈兄将壶盖启开。”
沈狼一直在静静地瞧着他,此刻微笑应了,伸手掀起壶盖,那炽热更甚于火炭的青铜壶盖,他竟能满握在掌中,竟似毫不在意,王怜花似乎未在瞧他,但神色间却已有了些变化——这变化是惊奇,是赞佩,是羡慕,还是妒嫉?也许这四种心情,都多少有着一些。
他将醋倾入铜壶中,又过了半晌,壶中冲出的热气,便有了强烈的酸味,这蒸馏的酸气,使白飞飞眼睛闭得更紧了。
这样过了顿饭工夫,半坛醋俱己化作蒸气,白飞飞嘴角僵硬的肌肉,已有些牵动,而且已泼出些唾沫。
王怜花放下醋坛,取起酒坛,将酒倾入壶中,酸气就变为酒气,酒气辛辣,片刻间白飞飞眼角便泌出了泪水。
满室火焰熊熊,沈狼与王怜花额上都已有了些汗珠,王怜花又在两只盆中注满了酒、醋与清水,口中道:“麻烦沈兄将这位姑娘的衣衫脱下,抬进盆里。”
沈狼呆了一呆,呐呐道:“衣衫也得脱下么?”
王怜花道:“正是,此刻她毛孔已为易容药物所闭塞,非得如此,不能解救。”
说话间自怀中取出三双小小的木瓶,自瓶中倒出些粉未,分别倾入两只铜盆,忽又笑道:“堂堂的男子汉,连女人的衣衫都不敢脱么?”
沈狼转首望去,只见白飞飞一双泪光盈盈的眸子里已流露出混合着惊惶、羞急与乞怜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