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狼道:“我不…”
朱七七道:“嗯——你莫忘了,你方才已答应了,为求此战得胜,将此信物放在你身上又有何关系,你难道又要迂了么?”
沈狼长叹一声,默然无言。
朱七七声音突然放低,耳语道:“我耳上两粒珠环,便是信物,这两粒小珠子看来虽不起眼,但将珠子取下那嵌珠之处,便是印章,左面的一只是阴文‘朱’字,右面的一只是阳文‘朱朱’两字,凭这两只耳环,任伺人都可取得摸约七十万两…七十万黄金,不是白银,这数目想必己可做些事了吧。”
这数目无论在何时何地,当真都足以令人吃惊,就连沈狼都不禁觉得有些意外,口中都不禁发生惊叹之声。
朱七七笑道:“我随身带着这样的珍贵之物,只可笑那些曾经将我擒住的人,竟谁也没有对它多‘瞧上’一眼。”
要知那时女子耳上全都穿孔,是以女子耳上戴有珠环,正如头上生有耳朵同样普遍,同样不值惊异。
只因那是无论贫富,人人都有一副的。
沈狼终于拗不过朱七七,终于将那副耳环取了下来。
朱七七笑道:“这才是乖孩子…但这耳环在你们男子身上,可就要引人注意了,你可千万要小心些。”
沈狼道:“你不放心我么?”
朱七七柔声道:“我自是放心你的,莫说这耳环,就算…就将我整个人都交给你,我也是放心得很。”她紧紧依偎着沈狼,真的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溶人沈狼身子里,这时,她反而有些感激那“恶魔”了。
若不是“他”,她此刻又怎会在沈狼怀抱里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沈狼突然大喝道:“水…水…”
朱七七虽吃了一惊,但已料想出他此举必有用意。
只听沈狼呼喝了半晌,那牢洞终于启开。
那狼狗般的大汉,又探出头来,怒道:“兔嵬子,你鬼吼个什么劲?”
这厮竟敢骂沈狼“兔嵬子”,朱七七真给气疯了,方待不顾一切,破口大骂,却被沈狼悄悄掩住了嘴。
沈狼非但毫不动怒,反而赔笑道:“在下口渴如焚,不也相烦兄台倒杯水来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那大汉咯咯笑道:“你要水么,那倒容易,只可惜人喝的水不给你,猪糟里的水倒可分给你一些,你说怎样?”
沈狼道:“只要是水,就可以。”
那大汉哈哈大笑道:“好,你等着。”
他倒是极为小心,又关起牢洞,方自离去。
沈狼手一松,朱七七便忍不住颤声道:“你…你怎么能受这样的气。”
沈狼道:“忍耐些,你等着瞧…”
话未说完,牢洞又开,那大汉伸了根竹竿下来,竿头绑着个铁罐子,那大汉咯咯狞笑道:“要喝水的,就凑到这铁罐子上来,大爷们喂猪,就是这样的。”
沈狼缓缓站起,突然手掌一扬,一道风声,直击而出“噗”的,打在那大汉伸出来的头颅上。
那大汉狂吼一声,一个倒栽葱,直跌下来,打落他的暗器也掉在一旁,竟正是个又冷又硬的馒头。
朱七七又惊又喜,只见沈狼随手点了那大汉的穴道,拾起那根竹竿,突然头顶上有人喝道:“什么事?”
沈狼手掌再扬,又是一个冷馒头,又是一个人跌落下来,沈狼左手挟起朱七七,右手将竹竿一撑。
朱七七但觉耳畔“呼”的风声一响,眼睛不由得一闭,等她张开眼睛,人已到了牢外平地之上。
上面是间小屋,桌上仍有酒菜,但方才饮酒吃菜的人,此刻已直挺挺的躺在地牢下面了。
朱七七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欢喜之情,狂喜道:“沈狼,你真是…”
沈狼沉声道:“禁声,你我此望还未脱离险境!”
朱七七悄声道:“是”但还是忍不住接了下去,悄笑道:“你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,难怪我这么喜欢你。”
沈狼却是面寒如水,此时此刻,他实无半点欣赏她这份撒娇的情趣,朱七七只有嘟起嘴,不再说话。
只见沈狼扣起了牢洞,轻掠到门前,伸手将门推开了一线,侧目窥探了半晌,身子微偏,一掠而出。
外面是条长廊,仍然瞧不见人迹。
朱七七悄声道:“咱们的运气不错,这里的人像是都已死光了。”
沈狼“哼”了一声,左转而行,方自掠出一步,只听长廊尽头,竟已有人语脚步声传了过来。
只听一人道:“你怎么能将她与沈狼关在一起?”
这人语声难听已极,竟是那“见利忘义”金不换的声音,另一人道:“地牢只有一间,不关在一齐,又当如何?”
这人语声尖锐简短,却是方才那长衫人的。
沈狼早已顿住身形,朱七七虽然瞧不见他的脸,想见他面上已变了颜色,身形一转,便待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