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，这并不是西门燕的多疑。

西门燕好奇心起，说：“这掌印可是有古怪，待我过去看看。”

牟一羽：“你不是要赶路的吗，何必理会闲事？”但西门燕已经展开轻功，不理他的劝阻，跑到那块岩石下面了。

牟一羽：“不理也理了，待会儿咱们加快脚步就是。”

牟一羽：“对，古怪和奇是有分别的，是我用字不当。第二呢？”

西门燕：“你又说你不喜附庸风雅。”

西门燕：“我不相信，不过，你我并非同门，你领悟到的剑法，我也不能勉你告诉我，你不肯说，那就算了。”

西门燕：“无相真人的葬礼不是已经定在下个月举行么？”

牟一羽早已防她有此一问，便即答：“你是只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”

他当然不会怀疑父亲就是凶手，但为何父亲害怕破案？难只是为了害怕受到常五娘的牵连？何况常五娘不过是个帮凶而已，她是绝对没有暗杀无极长老的本领的。

看见什么，看见前面的一块岩石写有两行字。

牟一羽苦笑：“他是想吓阻咱们。”

因为他不但摸到了那人武功的底细，而且知了那人是谁。

西门燕：“这虽然是上乘的武功，但也不是没能够到。我们家以前的一个老仆人，就有这样的金刚掌力。”

不知怎的，牟一羽忽地起了一个奇怪的念：“倘若查明真相，那个蒙面人也是和爹爹有关系的，可如何是好？”

这八个字“若不回，自招烦恼”，是用剑在石上刻米“笔法”甚为特别“若”字中间那撇撇得特别长，不字那一撇，却又撤得特别短，西门燕见他聚会神观看，像呆了一般，不觉心中一动：“他一定不只是欣赏书法这样简单。”遂也上前观看。看了一会，不觉“咦”的一声。

西门燕：“什么其二？”

现在他对蓝玉京下山之后的事倩，知得已是越来越多，他也越来越敢断定蓝玉京此去辽东，也和侦查那几宗疑案有关的了。虽然蓝玉京自己也许还未确切知。

西门燕噗嗤一笑，说：“鹦哥学，倒是学得真快。”着嗓，跟着也来模仿牟一羽刚才说话的吻：“你不是还要赶路的吗，何必理会闲事！”

牟一羽：“为何？”

牟一羽笑：“咱们跑了一程，也该歇歇了。反正闲着没事，破例一次，附庸风雅，那也无妨。”

牟一羽笑：“别这样多疑好不好，走吧。”

西门燕：“看不，你说给我听。”

西门燕笑：“正是还有第三。别的人认为古怪还有可说的，你是不应该这样说的！”

雨更加密了，他想起那天雨中搏斗的情形，心中犹有余悸.那蒙面人的武当剑法比他明得多，他自己也不明白那蒙面人怎会输了给他，直到那蒙面人跑了。他还好像是在梦。

印在石上的这个掌印，也正是右掌，手指的特征和那个蒙面人完全一样。

牟一羽：“你看了什么古怪？”

那个武当弟可不是等闲之辈，他是无相真人的大弟不戒。不戒是奉了师父之命到盘龙山去把无极长老的遗骨起回本山迁葬的。

在他来到盘龙山之前，早已有一个武当派的弟在那里了。

牟一羽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见一块光如镜的岩石上，有一个掌印。

西门燕：“看来又是那个人的杰作，一会儿留下掌印，一会儿留下字迹，也不知是搞什么鬼？”

牵一羽弯腰看那陷阱，说：“奇怪！”

这次父亲叫他去跟踪蓝玉京，理由是因为蓝玉京的行动古怪，他为掌门，不能不去了解。但儿的幸一羽，凭直觉也能知父亲说的只是表面理由，是什么令他对儿都不能直说呢？

牟一羽：“是呀，你问这个什么？”

西门燕：“难他们只是想吓我一惊？”

盘龙山上藏着一件发生在十七年前的疑案，武当派的长老无极长就是埋骨在盘龙山的。跟他埋在一起的还有武当派的弟耿京士、何玉燕和何家的老家人何亮。

牟一羽笑：“若是名画，那就只会给附庸风雅的人看了。我可不会附庸风雅。”

牟一羽：“这八个字可是写得当真不错。”

牟一羽：“蓝玉京是无相真人最疼的徒孙，他突然下山，连他的义父都不知他是为了何因，我们当然得把他找回来，我就是奉命去找他的人。帮你找表哥之事，只不过刚好碰上罢了。”

这话其实不能算是“对题”的答复。但牟一羽已经迈开了脚步，西门燕也不想在这话题上和他纠缠不清了。

西门燕：“你要看那人的功夫，也该早就看清楚了。这么久，还不看够么？”

西门燕跑得正自兴起，忽见牟一羽的脚步慢了下来，西门燕：“怎的你好像又提不起劲了，已经是第三次我赶过你啦！”

幸一羽苦笑：“即使我现在就赶回去，那也是来不及的了。”

西门燕一心只想早找到表哥，说：“咦。你怎么啦？老是像心神不属的样！走快一些，咱们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乌鲨镇！”牟一羽心如麻，只好跟她加快脚步。

牟一羽不说话，却又跑去仔细看那八个大字。

牵一羽：“你自己看。”

话犹未了，只见牟一羽的脚步不但是慢了下来，而且是停止了。

牟一羽：“那老仆现在…”

牟一羽：“看得是哪一路剑法吗？”

西门燕：“这就是我要问你的了，无相真人德望重，为他举行丧礼不但是武当派的大事，也是武林的一件大事。何况令尊仍是现任掌门，葬礼必然是由他主持的。各大门派的首脑人恐怕都要上武当山为无相真人送丧，为何你以现任掌门人之的份，却不回山参加葬礼，反而陪我到辽东来找表哥？”

但这却并不是一个“巧遇”，牟一羽早已知这个消息，方始赶去盘龙山的。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，也早已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他了。

他当真摆一副理闲事的“闲人”模样，仔细看那掌印，看还不足，还用去摸。

牟一羽：“不错，对我爹爹来说，要在石上留下掌印，自是轻而易举，但对我来说，最少恐怕还得再练十年。”

目的已达，笑：“你莫着慌，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品，只因有一事不明，想要请教。”

西门燕：“掌印有什么好看，你竟然好像鉴赏名画一般！”

西门燕：“你这话犯驳！第一、你多只能说是那人的武功好得奇，却怎能用上古怪两字？”

牟一羽如影随形，飞疾掠，也幸亏他来得快，刚好来得及抓着西门燕的脚踝，他人在半空，另一只手握牢连鞘的长剑，觑准了实的地面一撑，借势腾而起，这才把西门燕拉了来。

牟一羽好似梦游醒来，说：“这块岩石，离地少说也有六七丈吧，轻功好的人，纵然可以立足，但上凌虚，要在石上留了清楚的掌印。可是十分不易，这还不算古怪吗？”

西门燕：“我再问你，你估计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我的表哥？”

西门燕赶过他的前，说：“别胡思想，咱们比比轻功。”

但西门燕快步走了一程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。叫：“你看那边！”

牟一羽来到盘龙山的时候，刚好碰上不戒被一个蒙面人攻击。那时他已经中了常五娘的青蜂针在先，看就要丧在那蒙面人之手了。

其实他说的倒不是假话，他的确是奉了父亲之命，追踪蓝玉京的，只不过另有内情，并非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而已。

牟一羽：“这掌印似乎有古怪，我要看个清楚。”他说的正是西门燕刚才说过的话。

牟一羽连忙叫：“小心！”话犹未了，岩石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个，原来竟是一个有人预先布置好的陷阱。

牟一羽：“果然是有古怪””

西门燕：“你怕他吗？”

但更令他吃惊的是，他在何亮的盖骨里，发现一枚青蜂针。

牟一羽：“刚才听得的那冷笑声，显然是有人埋伏在岩上的，他们若是有心暗算你的话，也该及时发冷箭。”

没人回答，他们四围察看，鬼影也没一个。

西门燕半信半疑，说：“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特别因由，外人怎想得到呢？但不如何，我的运气总算不坏，刚好碰上了你，也沾了一蓝玉京的光。”

她哪知，牟一羽的“轻松”只是勉装来的。此际，他的脸已是有异乎寻常，而他的心则要比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神情还要更沉重。

是八个擘窠大字：“若不回，自招烦恼！”

西门燕：“早已死了，他是跟我爹爹的仆人。”

那日在盘龙山上，他和那个蒙面人比过剑，也对过掌，那人的右掌有个特征，一般人都是中指最长的，而他则是中指短，中指和指的长短，几乎不相上下。

青峰针是常五娘的独门暗，而他又是早已知父亲曾经和常五娘有过特别关系的。他决不能让这件事情中连到他的父亲上。那块盖骨他当然是藏了起来，不敢让无相真人看到了。

牟一羽飘飞下，西门燕：“看了什么？”

西门燕：“什么奇怪？”

父亲并没明言，但他“觉”得到，父亲好像并不希望本门的那几件疑案有“破案”的一天。

西门燕惊魂未定，隐隐听得似乎有冷笑声。“鼠辈胆敢暗算你的姑，有的来！”西门燕骂。

西门燕：“笔势好像剑势，莫非是藏着一路剑法？”

牟一羽那样说了她

牟一羽不想给她看破心事，振起神，与她竞跑，两人展开轻功，你追我赶，不知不觉，一气跑了十多里路。

牟一羽也知难以令她相信，但也只能由她去了。

西门燕：“如此说来，你是很难回去参加葬礼的了。”

俗话说知莫若父，反过来说，父亲的心思，儿也往往是有着一奇妙的“直觉”的。

西门燕只坑中有什么怪异可怖的事，哪知一看之下，竟是什么都没有，她怔了一怔，说：“果然是有些奇怪，说他们既然布置下陷阱，陷阱里就该有什么机关才对，即使不设机关，最少也该撒下有棱角蒺藜，让来人受伤。否则像这样的空空如也，寻常人跌了下去都可以爬得上来。”

西门燕见他面凝重，也不知他是说笑还是当算，问：“什么地方古怪？喂，我在问你，你没听见吗，怎么不说话呀？”

牟一羽：“哦，这么客气起来了。”

最可疑的是那蒙面人，几件疑案都是和一个蒙面人有关的，蒙面人是谁呢？

牟一羽：“我也看不来！只知是一路上乘剑法。”

西门燕：“你的爹爹是武当派掌门、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，别人可能少见多怪.你怎能因此惊奇？”

牟一羽帮他击退了那蒙面人，虽然结果还是救不了他的命，但总算是能够让他回到了武当山方始死去。否则只怕他是更难瞑目了。

牟一羽：“这可说不定啊，现在虽然有了一条线索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蓝玉京；找到了蓝玉京，还得等待你的表哥现。”

他的前好像有个骷髅骨在摇晃，他想起了那天在盘龙山上的遭遇，那天也是个下雨天。

“他留下这个掌印是什么意思，莫非我的行踪早已给他发现，他是有意让我知他在此地，好令我知难而退？”牟一羽思疑不定，耳边又好像响起了那蒙面人的冷笑声了。

天忽然变坏，落下了不大不小的雨。他们披上了可以防雨的斗篷，在雨中行走山路，也没什么困难。但牟一羽的心情却像天一般沉暗，而且不由自己的打了一个寒噤。

牟一羽：“没有第三了吧？”

西门燕：“你已经知是什么人写的了，写这八字的功夫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了，你还要去琢磨什么？”

西门燕用不着问他原因，因为她也已经看见了。

牟一羽不说话，却飞上岩。西门燕：“人都已经走了，你上去作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