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忙叫：“这小似乎有来，别伤他的命！”原来田耕练的乃是铁砂掌功夫，要是打着要害，立即就会打死人的。刚才他在酒楼上不敢大动拳脚，就是为了这个缘故。

只见田耕的那个银包，除了十多两碎银之外，还有十几颗金豆，那个钱包的金豆更多，一数竟有二十七颗。扬炎心里笑：“云中双煞本领平常，腰包倒是甚为丰厚。嘿，嘿，我怎么样大吃大喝都不怕了！”

这八记耳光一打，田耕掉了两颗大牙，脸上就似开了颜料铺似的，乌青黑，开裂，沾满血污，鼻都给打歪了。云中双煞的本领是差不多的，虽然稍一线，见此情形，已是惊得说不话来，那里还敢动手？

杨炎心里想：“我割了他师弟的，又曾打了他的师父一顿，可别要让他认来。”其实即使杨炎坐在陆敢当对面，只怕他也未必认得来。要知杨炎离开天山之时还是个小孩，经过了八年，相貌早已大异从前。但对中年人来说，七八年的时间，相貌本就不会有什么变化。

田耕面大变，喝：“好呀，你这小偷了我们的银，还偷听了我们的说话，我非狠狠揍你一顿不可！”

老二哼了一声说：“那是丹丘生的事情，可与我们无关。哼，他的弟是天山派的记名弟，天山派的人对他当然是尊敬的。但咱

田耕怔了一怔，说：“打架还有大打小打之分吗？”

其中一个低声说：“大哥，你帮帮。前面那人似乎是天山派的陆敢当。”

杨炎继续说：“不过你们是结义兄弟，理该有福同享，有祸同当。他没有骑，你也陪他走路吧！”说罢飞一颗石，把那匹坐骑的前打破。

他抢来这匹坐骑虽然不是名驹，脚力也还相当不错，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张掖。无人之，他把偷来的钱包打开，仔细一看，看看有多少钱，以免重蹈在武威的覆辙。

船到中，忽见另外一条小船，船上两个乘客都是他认识的，年轻较大那个约有五十左右，他认得是天山派辈份最尊的长老钟展的徒弟，名叫李务实。李务实人如其名，为人沉实练，有人说他的武功不在天山四大弟之下，只因不喜风，是以姓名不为外间所知。另一个年纪较轻的中年人则是石天行的弟，名叫陆敢当，和李务实刚好相反，为人飞扬跋扈，倒是和他的师弟石清泉脾气相同。

陆敢当笑：“早城不好吗？佛经说：弱三千，我自一苇而渡，不知是否指这里的弱。我没有一苇渡江的本领，见识见识这条弱的特别之又有何妨？”他不听师叔的话，划得更加用劲。

张掖城西，有一条河，名为“弱”，提起“弱”，可是大大有名，知它的人比知“金武威、银张掖”还多。原来这条河很有特，《西游记》里对这条河曾有过夸大的描写，说什么：“八百少界，三千弱。鹅飘不起，芦定底沉。”其实这条河并不大，最宽的江面也不过十丈左右宽，鹅和芦浮在面当然也不会沉的，不过行舟则的确是比在别的河艰难，一条小船，两名舟用力划，渡过七八丈宽的河面也得一枝香时刻。有人说河底有一看不见的暗洄旋；也有人说是因为河中有某矿，以致质不同，变成了密度较大的“重”杨炎久闻其名，今日方得亲经历。

想起龙灵珠的淘气，不知怎的，心的郁闷倒是消减了许多。虽然他自己曾受其苦，却是禁不住思念起这个令他吃过许多苦的淘气小姑娘来了。“上一次我被丁师叔押往柴达木，她偷偷跑来保护我；这一次我也跑去张掖偷偷帮她的忙，吓她一个大，看她还能避得开我？嗯，我只须跟踪那些要跟踪她的人，就必然会找到她的。就不知她是否真的是在张掖？”

这些江湖人还有一个特别之，往往是三五成群，南腔北调，凑成一伙。这情形，若在如丐帮之类的大帮派中不足为奇，但天下知名的大帮派寥寥可数，一般的帮派多是地方的，帮中的弟也是同一地方的人居多，像这情形就很少见了。显然他们不是属于同一帮派，而是临时组合的。杨炎暗自想：“怎的这许多江湖人跑来张掖，敢情他们都是冲着‘小妖女’来的？但龙灵珠怎的又会结下这许多仇家呢？哦，对了，她最喜找江湖上的成名人消遣，莫非这是她打人家耳光闯来的祸？”

杨炎说：“不错。大打，我碎你的琵琶骨；小打只打你耳光。我看还是小打对你有利，你骂我一声小贼，我就打你一记耳光。我已经算过了，你一共骂了我七声小贼！”心里想：“龙灵珠这小妖女最喜打人耳光，我且学学她的模样。”

记得田耕虽然提过一次“小妖女”，却并没说是“姓龙的小妖女”，不禁更起疑心，但他较为谨慎，暂且静观其变。

忽听得橹声咿哑，一条较大的乌篷船越过杨炎前，似乎是想追上陆敢当那条小船。船上三个客人，其中两个中年汉面貌相似，一看就知是同胞兄弟，另外一个年绍较大的魁梧汉，两边太坟起，显然是正在练着一甚为霸内功的手。

他一面跑一面心里想：“田耕谈及那‘小妖女’的时候，要他到张掖再说。莫非龙姑娘是在张掖？好，不他们说的是真是假，我也且到张掖再说！”

杨炎退后一步，说：“且慢，你想大打还是小打？”

那魁梧汉问：“你们和李务实、陆敢当是熟识的朋友吗？”

那知田耕的铁砂掌连杨炎的衣角都未沾上，只听得噼噼啪啪一片响，杨炎已是接连打了田耕清脆玲珑的耳光。

小舟缓缓前行，杨炎心里想：“这条弱，果然真是稀奇，有趣。”他想帮忙舟划船，但他不通，只怕越越糟，不敢轻视。

老大说：“不错，另外一人是他的师叔李务实。”

大笑声中，杨炎快刀加鞭，绝尘而去。

那两兄弟似乎也是嫌船行得慢，一个摇橹，一个划桨，替代舟驶船。

田耕大怒：“小贼，我要拆你的骨，剥你的！”举掌就打。

杨炎笑：“你骂了七声小贼，还差四记耳光！”已经赶忙上去，那知杨炎更快，笑声未了又已打了田耕四记耳光。

杨炎挥袖一拂，冲上刚要拳，被这一拂之力，意是不由自己的退后三步。杨炎笑：“你是不是也想和我打架？”

张掖在武威西面，距离约三百多里。这一带是“河西走廊”的富饶地带，素有“上江南”之称，并有“金武威银张掖”的俗语。路上碰上的江湖人也比昨天更多了，有些江湖人充作客商，上暗藏兵刃。杨炎一也看得来。

杨炎笑：“你没骂我小贼，耳光可以免打了，不过——”说到此，飞上田耕那匹坐骑。

老二说：“我们和陆敢当见过一两次面，谈不上是熟朋友。至于李务实则仅是一面之缘，却没和他说过话的。”

陆敢当此时正在着杨炎刚才想的事。他拿起一支桨替舟划船。李三务实一皱眉，说：“你省气力吧，咱们又不是急于渡河。”他并不是可惜师侄浪费气力，而已是不想他在人前卖本领。

他们这条乌篷船和杨炎这条船距离较近，低声谈话，杨炎也听得清清楚楚，但却不知陆敢当听见没有，只见他也不回，划得更加快了。不过，由于是在“弱”行舟，划得多快，也不过是和普通的舟在一般的河上划舟的速度一样。

老大眉一皱说：“陆敢当自视甚，我，我有…”底下的话没说下去，但意思却是明白的，他是有讨厌陆敢当，也怕陆敢当误会他们是想结。

那魁梧汉：“难得在此相遇，不妨上去攀攀。”

来的！”

那魁梧汉说话的声音更小了：“你们崆峒派自从丹丘生接任掌门之后，不是和天山派很有情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