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顶部高了许多?
这位仁兄可能艺高人胆大,也可能是一时好奇,或者真的受到鬼迷,本能地往厅堂内走,慢慢到达堂下,到了黑衣人的身后。
黑衣人本来一直凝立不动,这时缓缓转过身来。
这位仁兄大吃一惊,愣了一愣。
“你…”这位仁兄终于说话了,黑衣人的黑鹰头罩在灯光下益形恐怖。
“黑天鹰。”黑衣人说。
“你是…”
“来要你们的命。”
“什么…啊…”人被黑天鹰冲下,擒住,快得像是电光一闪,双手被拉断肩筋,小腹也挨了一记重拳。
叫声惊动了挤在门口的人,回头看时,黑天鹰正一步步往内堂门退,炯炯怪眼似乎阴火闪烁。
“是什么鬼怪?”有人狂叫。
三名高手不管是鬼是怪,奋勇飞跃而入。
黑天鹰退势转剧,一闪不见,消失在内堂的黑暗中。
一阵穷搜,白忙一场,宅内宅外气氛一紧,所有的人,谁也休想睡觉了。
厅堂中,公孙英暴跳如雷。
“是什么贼王八有意向咱们示威,要打击咱们的威望来成名立万,出手阴毒无比。”
公孙英拍案怒吼:“不将他揪出剥皮抽筋,难消心头之恨。狗东西!什么他娘的黑天鹰?
天下七鹰已经够多了,这贼王八居然又以鹰为号,他是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三更初,集东的一座树林里,张允中与黑煞女魅,在树下摆设睡具。
睡具很简单,江湖人如果不能露宿,还是回家本本份份做人好了,一条青布当褥,一件袄当被,包裹就是枕头,兵刃就是睡伴。
气候温暖,必要时可以不用睡具。两人靠在一起铺展睡具,但互不侵犯。
“好好睡觉,一觉睡到天亮,”张允中往布褥上一躺,将夹袄盖住腹部:“你我养精蓄锐,明天才有精力宰他们。我敢打赌,今晚他们必定紧张兮兮疑神疑鬼,目不交睫得要死。就凭这一点,我们就已经胜了一半。”
“明天,我要宰公孙小狗。”黑煞女魅咬牙说,恨恨地躺下:“有仇不报枉为人。”
“你明天要是宰了他,以后就不好玩了。可以断定的是,你将失去了追杀无情剑的机会。”
“你…你是说…”
“要想把他们赶在一起,就不能提早宰了公孙英。宰了他,这些人便一拍四散了。”
“可是,我见了他…”
“忍耐,姑娘。忍不了一时之气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真要和他拼命,你还奈何不了,必须逐一剷除他的狗党,剪断他的羽翼,让他心胆俱寒精神崩溃,成为丧家之犬,你才有宰他的希望。”
“好,依你,允中。”黑煞女魅将手伸过来,感情地紧抓住他温暖的大手。
“你最好听我的安排,姑娘,因为你非常重视仇恨和报复,便会失去灵台的清明,会坏事的。”
“允中,你不重视仇恨和报复?”
“是的,我对任何事的看法,都是顺乎自然,这与我所练的武功有关。不管任何事,不必勉强。当你为某件事全力以赴时,不必过于重视结果,成功与否,只要问你自己是否已经尽了力。”
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?”
“还不至于如此宿命。”张允中笑笑:“我的看法是,谋事在人,成败不计;一次不成,下次再来。性命相搏的事,如果得失之心太切,武功只能发挥三四成威力;除非对方的确比你差劲,不然你将稳输不赢。所谓勇者不惧,那是指双方具有相对条件而言。
反之,螳臂挡车,螳螂即使有可吞宇宙的勇气,又有何用?白送死而已。话说得很重,休怪。”
“允中…”黑煞女魅低声轻唤,将他的手紧抱在自己的胸怀内。
“好好睡,不要胡思乱想。”张允中伸另一手拍拍对方的手膀:“晚安,姑娘。”
他睡了,睡得很平静安详。
黑煞女魅却无法合眼,双目像午夜的朗星,透过夜色,不住凝视身畔的大男人。鼻中,嗅到男人的粗犷气息,令她感到心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