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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回岳飞巧试九枝箭李春慨缔百(2/2)

再说岳大爷复至馆中,周侗吩咐:“明日早些同我到县里去谢了丈人。”岳大爷应声:“晓得!”过了一夜,次早天明,父两个梳洗了,就了庄门,步行城,来到县门首,将两张谢帖在宅门上投。李即时开了宅门,来接内衙。行礼毕,岳飞拜谢了赠亲之恩,李回了半礼,叙坐谈心。少停,摆上筵席,三人坐饮了一会,从人将下席搬去。周侗见了,便:‘叫\弟两个是步行来的,没有带得家人来,不消费心得。”李:“既如此,贤婿到此,无相赠,小弟还有几十匹未曾卖完,奉送令郎一匹如何?”周侗:“小儿习武,正少一骑。若承厚赐,极妙的了。酒已过多,倒是同去看看,再来饮酒罢!”李:“使得。”

三人便起,一同来到后边房内,命夫:“取杆,伺候挑。”夫答应一声。周侗便悄悄的对岳飞:“你可放力来,仔细挑选。这是丈人送的,不便退换。”岳飞:“晓得!”就走将下去,细细一看。他本心里最喜的。有那颜好些的,把手一,脚都殂下去了。连挑数匹俱是一般,并无一匹中意的。李:“难这些都是无用的么?”岳大爷答:“这些并非是无用,只好那富家着华丽鞍辔,游玩景,代步而已。门婿心上,须要选那上得阵、得锋、替国家办得事业、自己挣得功名,这样的才好。”李县主摇着:“我这是卖剩的这几十匹,也不过送一匹与贤婿代代步。那有这样好?”

人来请周侗相见,一面就委衙官看众人比箭。

正说之间,忽听得隔嘶声响。岳大爷:“这叫声,却是好!不知在何?”周侗:“我儿听见声音,又未见,怎知他是好?”岳飞:“爹爹岂不闻此声音洪亮,必然力大,所以说是好的。”李:“贤婿果然不错。此乃是我家人周天禄在北地买回的,如今已有年余。果然力大无穷,见了人咬,无人降得住他,所以卖了去又退回来,一连五六次,只得将他锁在隔这墙内。”岳大爷:“何不同小婿去一看?”李:“只怕贤婿降他不住!若降得住,就将来相赠便了。”便叫夫开了门,夫叫声:“岳大爷!须要仔细,这却要伤人的。”岳大爷把相了一相,便把上的海青脱掉了,上前来。那见有人来,不等岳大爷近,就举起蹄了踢。岳大爷才把一闪,那又回转咬。岳大爷望后又一闪,趁势一把把鬃抓住,举起掌来就打,一连几下,那就不敢动了。正是:骅骝逢伯乐,驰骋遇王良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这边周侗封了一封礼,送与书吏:“有劳尊兄远来,无可敬,些些代饭,莫嫌轻亵!”书吏声:“不敢!”收了礼,称谢告别回去,不提。

不多时,周侗带了岳飞到演武厅来,李忙忙下阶迎接,见了礼,分宾主坐下。县主:“大哥既在敞县设帐,不蒙赐顾,却是为何?”周侗:“非是为兄的不来看望。那麒麟村的居民最好兴词构讼,若为兄的到贤弟街里走动了,就有央说人情等事。贤弟若听了情分,就坏了国法;不听,又伤了和气,故此不来为妙。”李:“极承见谅了。”周侗:“别来甚久,不知曾生下几位令郎了?”县主:“先室已经去世,只留下一个小女,十五岁了。”周侗:“既无令公,是该续娶了。”县主:“小弟因有些贱恙,不时举发,所以不敢再娶。未知大哥的嫂嫂好么?”周侗:“也去世多年了。”李:“曾有令郎否?”周侗把手一招,叫声:“我儿,可过来见了叔父。”岳飞应声上前,向着县主行礼。李看了笑:“大哥又来取笑小弟了。这样一位令郎,是大哥几时生的?”周侗:“不瞒老弟说,令是亲生,此却是愚兄螟蛉的,名唤岳飞。请贤弟看他的弓箭如何?”李:“令徒如此,令郎一定好的,何须看得?”周侗:“贤弟,此乃为国家选取英才,是要从公的。况且也要使大众心服,岂可草草作情么?”李:“既如此,叫从人将垛取上来些。”岳飞:“再要下些。”县主:“就下些。”从人答应。岳飞又禀:“还要下些。”李向周侗:“令郎能多少步数?”周侗:“小儿年纪虽轻,却开得弓,恐要到二百四十步。”李内称赞,心里不信,便吩咐:“把箭垛摆列二百四十步!”

且说那李知县公事已毕,回至衙中。到了次日,将小的庚帖写好,差个书吏送到周侗馆中去。书吏领命,来到了麒麟村,问到王家庄上。庄丁来报与周侗,周侗忙叫请。那书吏得书房,见了周侗,行礼坐定,便:“奉家老爷之命,特送小庚帖到此,请老相公收了。”周侗大喜,便递与岳飞:“这李小的庚帖,可拿回去,供在家堂上。”岳飞答应,双手接了,回到家中,与母亲说知。岳安人大喜,拜过家堂祖宗,然后观看小的年庚。说也奇异,却与岳大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,岂不是“姻缘辐辏”!不在话下。

列位要晓得,岳大爷的神力,是周先生传授的“神臂弓”,能开三百余斤,并能左右,李县主如何知?看那岳大爷走下阶去,立定,拈定弓,搭上箭,飕飕的连发了九枝。那打鼓的从第一枝箭打起,直打到第九枝,方才住手。那下边这些看考的众人齐声叫采,把那各镇乡的武童都惊呆了!就是三个员外,同着汤怀、张显、王贵在茶篷内看了,也俱拍手称妙。只见那带箭的,连着这块泥并九枝箭,一总捧上来禀:“这位相公,真个希奇!九枝箭从一孔中,箭攒斗上。”李大喜:“令郎青几岁了?曾毕姻否?”周侗:“虚度二八,尚未定亲。”李:“大哥若不嫌弃,愿将小女许令郎,未识尊意允否?”周侗:“如此甚妙,只恐攀不起。”李:“相好弟兄,何必客。小弟即此一言为定,明日将小女庚帖送来。”周侗谢了,即叫岳飞:“可过来拜谢了岳父。”岳飞即上来拜谢过了。周侗暗暗喜,随即作别起:“另日再来奉拜了。”李声:“不敢,容小弟奉屈来行一叙。”周侗回:“领教。”遂别了李,同岳飞下演武厅来。到篷内,同了众员外父们,一齐城回村,不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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