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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回岳飞完姻归故土洪先纠盗劫(2/3)

那洪武见父亲战皋不住,斜刺里举戟来助洪先。洪文单敌王贵,却被王贵一刀砍下来。洪武吃了一惊,被皋一锏,削去了半个天灵盖。洪先大叫一声:“杀我二,怎肯休!”纵摇叉,直取皋。岳大爷叫声:“洪先,休得无礼,我岳飞在此!”洪先正战不下皋,听得岳飞自来,心中着慌。正待回,不意张显上来,一钩连枪扯下来;汤怀赶上前,一枪结果了命。正是:

那些小喽罗见大王死了,各自四散逃命。王贵、皋又赶上去,杀个快。岳大爷:“兄弟们,让他们逃去罢,不要杀了!”他两个那里肯听,兀自追寻。岳大爷哄他们:“兄弟,后边还有盗来了,快回庙里来!”那两个只是真,俱勒回转庙门:“在那里?”岳大爷:“他们既已逃去,就罢了,何必再去追赶?如今我们杀了这许多人,明日岂不就连累着地方上人?我们且到殿上来,商量个长策方好。”

旦命归

且说右边皋正在打盹,猛听得呐喊声响,忽然惊醒!望外一看,见得门外火光,一片声喊叫。把一探:“咦!有趣啊!果然大哥有见识,真个有盗来了!总是我们要京去抢状元,不知自家本事好歹。如今且不要他,就把盗来试试锏看。”就把双锏提在手中,掇开破,扒上冲将来,大叫一声:“好盗!来试锏啊!”飕的一锏,将一个打得脑浆迸;又一锏打来,把一个直打两截。原来把颈项都打折了,一颗了下来,岂不是两截?王贵在左边听见:“不好了!不好了!我若再迟些去,都被他们杀完了。”举起那柄金背大砍刀来,砍开左边这垛破,一来,手起刀落,人下。

那时灯球火把,照得如同白日。洪先一当先,提着三托天叉,抵住皋。洪文、洪武两枝方天画戟,齐向王贵戳来。皋骂:“狗盗!你敢来惹爷的事么?”使动这两镔铁锏,飞舞打去。王贵喊:“那怕你一齐来,留你一个,也不算小爷的本事!”岳大爷听见说:“不好了!这两个去,必要事来了。待我去劝他们,放他去罢,省得冤仇越结得了。”就把石香炉推倒在一边,开了庙门上。才待上前,那后边汤怀、张显两个,忙到殿上叫声:“爷母们,休要惊慌!盗自有众兄弟抵挡住,不能门的。待我两个也去燥燥脾胃。”两个一齐上,一个烂银枪,一个钩连枪,冲店门。那些众喽罗逢着就死,碰着就亡。

劝君莫要结冤仇,结得冤仇似海。试看洪先三父,今朝一

小心天下去得。我和你两个有甚大行李?但是众员外们有这许多行装,悄然稍有疏失,岂有不被人耻笑么?故此有烦众弟兄四边守定,愚兄照着大门,就有千军万,也不怕他了。但愿无事,明日早早起行就早早寻个宿店,一路太太平平到了相州城,岂不为?”:“也罢!大哥既如此说,右边就在我罢了。”一面说,一面自肚里寻思:“如今太平时节,有甚盗?况有我这一班弟兄,怕他怎的?大哥只唠唠叨叨,有这许多小胆。”就将自己的乌雅拴好在廊上,把双锏挂在鞍鞒上,歪着,靠着栏杆打盹,不提。

于是众弟兄一齐下,来到殿上。只见一众庄丁七张八嘴,不知捣什么鬼。众员外、安人、李小和一众丫环妇女,都吓得土神一般,不声,只是发抖。看见岳大爷和四个兄弟一齐走来,才个个喜,立起来,你问一声,我说一句,晓得杀了盗,都放下心,谢天地不迭。岳大爷:“你们不要嘈嘈的!你看天已明了,倘有人晓得,虽然杀了盗不要偿命,也脱不了吃场大官司,这便如何置?”王贵:“我们自走他娘,不到得官府就晓得是我们杀的,来拿我们。”岳大爷:“不好!现今杀了这许多尸首在此,地方上岂不要追究寻,终是不了之事。”皋接:“我有个主意在此,不如把这些尸首堆在庙里,我们寻些草树枝来,放他一把火

且说岳大爷将那两扇大门关得好了,看见殿前阶下有一座石乔炉,将手一摇,却是连座凿成的。岳大爷奋起神威,两只手只一抱,抱将起来,把庙门靠了。将那杆沥泉枪靠在旁边,自己穿着战袍,坐在门槛上,仰面看那天上。是时正值二十三四,黑的并无一月亮,只有些星光。将近二更,远远的听得嚷闹。少时,一片火光,将近庙门,只听得人喊嘶,来到庙门首,大叫:“晓事的快开门来!把一应金宝行,饶你一班狗命!”又一个:“不要放走了岳飞!”又有几个把庙门来推,却推不开。岳大爷这一惊不小,又暗想:“我年纪尚轻,有甚仇人?那盗却认得我。”那庙门原是破的,就向那破中一张,原来不是别人,却是相州节度使刘光世手下一个中军官洪先。他本是个响,那刘大老爷见他有些膂力,个中军官。不他贪贿忌才,与岳大爷比武跌了一,害他革了职。因此纠集了一班旧时伙伴,带领了两个儿洪文、洪武,到此报仇。岳大爷暗想:“冤家直解不宜结。我只是守住了这大门,四面皆有小弟兄把守,谅他不能来。等到天明,他自然去了。”就把上鞍鞒整一整,上束绦,提着沥泉枪,立定守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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