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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回牛皋酒醉破番兵金节梦虎谐(2/2)

元帅了衙门,回营坐下,对众将:“众位贤弟,从今日起,把‘临阵招亲’这一款革去。若贤弟们遇著有婚姻之事,不必禀明,便就成亲。况这番往北路去迎二圣,临阵锋,岂能保得万全?若得生一后嗣,也就好接代香烟。”众将谢了元帅,下不表。

正说之间,忽报岳元帅大兵已来。金总兵也不换衣甲,就穿着这冠带,上了关,直至军前跪下,称:“藕塘关总兵金节迎接大老爷。”岳爷:“请起。”暗想:“那皋怎么不见来接?难又打了败仗了?”便问金总兵:“为何这等服?”金节禀:“只因先锋兵至关中,甚是无礼,公堂饮酒,居中而坐,吃得大醉。适值番将领兵十万来犯关,那个番将长一丈四尺,十分厉害。皋先锋决要战,来到阵前,先锋吐酒于番将脸上,番将忙揩脸时,先锋一锏打死,大获全胜。卑职贱荆戚氏有一胞妹,年方十七,尚未适人。日夜间梦兆有应,先锋,又逢今日黄吉期,特请先锋到行完姻,不知何故竟自跑回。求元帅玉成,得谐秦晋,实为恩便。”元帅:“贵总兵请回,少停待我送来完姻便了。”金节谢了,回衙与夫人说知,各各喜。

金节来,叫他家丁来问,晓得皋未娶夫人。金节大喜,就命家人准备烛,着人将纱帽圆领送到驿中去,嘱咐:“你不要说什么,只说请他吃酒,等他来时就拜天地便了。”家人领命,遂来至驿中,见了皋,送上衣服。:“为何又要文官打扮吃酒?少停我便来罢了。”那家将回府说皋就来,金节甚喜。大堂上张灯结彩,供着喜神,准备烛。不一时,皋来到辕门下,金节来迎接。走至大堂,皋见这光景,心中想:“他家有人亲,所以请我吃喜酒。”皋便问金节:“府上何人完姻?俺贺礼也不曾备来,只好后补了。”金节:“今天黄吉日,下官有一妻妹送与将军成亲,特请将军到来同结烛。”叫:“请新人来!”那皋听见这话,一张嘴脸涨得猪肝一般,急得没法,往外就跑,了大门,上奔回驿中去了。这边戚夫人见皋跑了去,便:“相公,他今跑了去,岂不误了我妹大事!”金爷:“夫人不必心忧。且候元帅到来,我去禀明,必成这亲事。”

话分两。再说那山东鲁王刘豫守在山东,残不仁,诈害良民,也非止一端。那次刘猊,倚仗父亲的势,在外占民田,妇女,无所不为。忽一日带了二三百家将,往乡村打围作乐,一路来到一个地方,名为孟家庄。一众人放鹰逐犬,不一个庄家正锄田,忽见一鹰刁着一只大鸟,飞来落在面前。这庄家是个村鲁之人,晓得什么来历,赶上前一锄打死,说:“好造化!我家老婆昨日嫌我不买些荤腥与他下,今日这两个鸟儿拿回去煮熟了,倒有一顿好吃。”正在快活算计,谁知一众家将赶来寻鹰,看那庄丁拿在手里,便喝:“该死的狗才!怎么把我的鹰打死了!”庄丁:“这是他飞到我跟前来,所以打死,要拿回家去下酒,你甚事?”家将:“好个不知死活的人!你家在那里?”庄丁:“我就是孟家庄孟太公家的庄丁,你问我怎的?”内中一个:“哥,你休要和他讲,只拿他去见家主爷便了。”庄丁:“打死了一个鸟儿就要拿我,难没有王法的么?”众家将听了大怒,就将庄丁打。内中一个赶上一脚,正踢着庄丁的,一跌倒,在地了几,就呜呼哀哉了!那众家将见打死了庄丁,忙来报知刘猊:“我家的鹰被孟家庄庄丁打死,小的们要他赔偿,连公也骂起来。所以小的们发恼,和他厮打,不他跌死了。”刘猊:“既然死了,要他家主赔还我的鹰来!”即带了家丁,往孟家庄来。

再说岳元帅扎下营盘,便叫汤怀去唤皋来。汤怀得令,营上得关内,来至驿中门首,便问军士:“你家老爷那里去了?”军士禀:“俺家老爷在后帐房。”汤怀:“不必通报,我自去。”只见皋朝着墙坐着,汤怀:“贤弟好打扮!”:“汤哥几时来的?”汤怀:“元帅有令,传你前去。”:“待我换了衣甲去。”汤怀:“就是这样的去罢!”扯了就走,一同上,来至大营,汤怀先来缴令,然后皋跪下叩。岳爷:“夫妇,人之大,你怎么跑走了?岂不害了那小的终?今日为兄的送你去成亲。”元帅也换了袍服,同皋一齐来到总兵衙门。金爷来接到大堂之上,先拜了元帅,就请新人与皋拜了烛,送归房。元帅对金总兵:“今日匆匆,另日补礼罢。”金总兵连称:“不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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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天明起来,梳洗已毕,金爷后堂来用早膳。夫人:“妾昨夜梦见黑虎走后堂,舍妹亦梦被黑虎抱住,不知主何吉凶?”金爷:‘有此奇事!下官昨晚亦梦有黑虎内。莫非令妹终,应在此人上么?”夫人:“那个什么‘此人’?”金爷:“就是岳元帅的先行官皋。他生得面黑短须,穿皂袍,分明是个黑虎。我看他人虽卤莽,后来必定衣紫腰金,倒不如将令妹与他,也完了你我一桩心事,不知夫人意下如何?”夫人:“妾乃女,晓得什么,但凭相公作主。”金爷:“待下官去问他家丁,若未曾娶过,今日乃是黄吉日,就与令妹完姻便了。”夫人大喜,就房去与妹说知。

大,也要避些嫌疑。幸喜你夫在书房去歇了,倘若在此,也来叩门?”赛玉:“不是妹不知世事,方才妹睡梦里见一只黑虎来抱我,所以吓得睡不稳,只得来同作伴。”夫人:“这也奇了,我方才也梦见一个黑虎走后堂,正在惊慌,却被你来叩门惊醒,不知主何吉凶?”遂留赛玉一同宿了。

到了庄上,家丁大喊:“门上的狗,快些去说,刘王爷二爵主的鹰被你庄丁打死,快早赔还,万事全;如若迟了,报与四太,将你一门碎尸万段!”庄丁听了,慌忙来报与太公。孟太公闻言想:“刘豫这臣投了外,他儿连父亲的相知都不认了。待我自去见他,看他怎么样要我赔鹰。”孟太公了庄门,这刘猊在:“老儿,你家庄丁把我的鹰打死了,快些赔来。”太公:“你怎么晓得是我庄丁打死的?”刘猊:“我家家将见他打死的。”太公:“若果是我家庄丁打死的,应该赔你,待我叫他来问。”刘猊:“你那庄丁言无状,已被我打死了!”孟太公不听犹可,听了庄丁被刘猊打死,直急得三尸神暴,七窃内生烟,大怒:“反了!反了!你们把他打死了不要偿命,反要我赔鹰,真正是天翻地覆了!”刘猊大怒:“老杀才!皇帝老儿也奈我不得,你敢言无状?”就把一拍,冲上前来,捉拿太公。孟太公看见的他的冲来,往后一退,立脚不住,一跌倒。只一不打,好似:一团猛火烧心腹,万把钢刀割肚。不知孟太公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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