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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回轩辕台前(2/7)

鲁有脚侧目斜睨杨康,心:“凭你这小作本帮帮主,统率天下各路丐帮?”伸手接过竹杖,见那杖碧绿晶莹,果是本帮帮主世代相传之,心想:“必是洪帮主念相救之德,是以传他。老帮主既有遗命,我辈岂敢不遵?我当赤胆忠心的辅他,莫要堕了洪帮主建下的基业。”于是双手举杖过,恭恭敬敬的将竹杖递还给杨康,朗声说:“我等遵从老帮主遗命,奉杨相公为本帮第十九代帮主。”众丐齐声呼。郭靖与黄蓉不能动,不能言,心中却是暗暗叫苦。郭靖心想:“果然不黄岛主所料,杨康胆敢冒为帮主,将来必定为祸不小。”黄蓉却想:“这小定然放

众丐号哭了一阵,简长老击掌三下,众丐逐一收泪止声。简长老:“本帮各路兄弟今日在岳州君山大会,本来为的是要听洪帮主指定他老人家的继承之人,现下老帮主既已不幸归天,就得依老帮主遗命而定。若无遗命,便由本帮四位长老共同推举。这是本帮列祖列宗世代相传的规矩,众位弟兄,是也不是?”众丐齐声称是。彭长老:“杨相公,老帮主临终归天之时,有何遗命,请你告知。”

净衣派简、彭、梁三长老听了杨康之言,脸上均现容。原来丐帮中分为净衣、污衣两派。净衣派除穿打满补钉的丐服之外,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,这些人本来都是江湖上的豪杰,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,或与帮中弟好而投了丐帮,其实并非真是乞丐。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,严守戒律:不得行使银钱购,不得与外人共桌而,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。两派各持一端,争执不休。洪七公为示公正无私,第一年穿净衣服,第二年穿污秽衣服,如此逐年换,对净衣、污衣两派各无偏颇。本来污衣行乞,方是丐帮的正宗本,只是洪七公,要他尽是向人乞讨残羹冷饭充饥,却也难以办到,因此他自己也不能严守污衣派的戒律。但在四大长老之中,他却对鲁有脚最为倚重,若非鲁有脚暴躁,曾几次坏了大事,洪七公早已指定他为帮主的继承人了。这次岳州大会,净衣派的众丐早就甚是忧虑,心想继承帮主的,论到德、武功、人望,十之八九非鲁有脚莫属。何况帮中四大长老净衣派虽占了三人,但中下层弟却是污衣派占了大多数。净衣派三长老曾筹思诸般对付方策,但想到洪七公的威望,无人敢稍起异动之念,后来见杨康持竹杖来到岳州,又听说洪七公已死,虽然不免悲伤,却想正是压倒污衣派的良机,当下对杨康加意接纳,十分恭谨,企图探听七公的遗命。岂知杨康极是乖觉,只恐有变,对遗命一节绝不提,直到在大会之中方始宣示。净衣派三老明知自己无份,也不失望,只消鲁有脚不任帮主,便遂心愿,又想杨康年轻,必可诱他就范。何况他衣着华丽,,决不会偏向污衣派。当下三人对望了一,各自。简长老:“这位杨相公所持的,确是本帮圣。众兄弟如有疑惑,请上前检视。”

奉立帮主是丐帮中的第一等大事,丐帮的兴衰成败,倒有一大半决定于帮主是否有德有能。当年第十七代钱帮主昏暗懦弱,武功虽,但事不当,净衣派与污衣派纷争不休,丐帮声势大衰。直至洪七公接任帮主,行镇压两派不许内讧,丐帮方得在江湖上重振雄风。这些旧事此日与会群丐尽皆知晓,是以一听到要奉立帮主,人人全神贯注,屏息无声。杨康双手持定绿竹杖,举过,朗声说:“洪帮主受人围攻,受重伤,命危在顷刻,在下路见不平,将他藏在舍间地窖之中,骗过群,当即延请名医,悉心给洪帮主诊治,终因受伤太重,无法挽救。”众丐听到这里,发一片唏嘘之声。杨康停了片刻,又:“洪帮主临终之时,将这竹杖相授,命在下接任第十九代帮主的重任。”此言既,众丐无不耸动,万想不到丐帮帮主的重任,竟会托给如此一个公哥儿模样之人。杨康在临安家村曲傻姑店中无意取得绿竹杖,见胖、瘦二丐竟然对己恭敬异常。他心下讶异,一路上对二丐不风,却远兜圈、旁敲侧击的问竹杖来历。二丐见他竹杖在手,便有问必答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是以未到岳州,他于丐帮的内情已知晓了十之六七,只是帮中严规不得为外人的机密,他既不知发问,二丐自也不提。他想丐帮声势雄大,帮主又莫大威权,反正洪七公已死无对证,索一不、二不休,便乘机自认了帮主,那就可任意驱策帮中万千兄弟。他细细盘算了几遍,觉此计之中实无破绽,于是编了一谎话,竟在大会中假传洪七公遗命,意图自认帮主。他在丐帮数百名豪杰之士面前侃侃而言,脸不稍红,语无窒滞,明知这谎话若被揭穿,多半便被群丐当场打成浆,但想自来成大事者定须冒奇险,何况洪七公已死,绿竹杖在手,郭靖、黄蓉又已擒获,所冒凶险其实也不如何重大,而一旦为帮主,却有说不尽的好,这丐帮万千帮众,正可作为他日“富贵无极”的踏脚石。

群丐纷扰声中,东路简长老站起来,说:“众兄弟,听我一言。”此人须眉皆白,五短材,一开说话,余人立时寂然无声,显是在丐帮中大有威信。只听他说:“下咱们有两件大事。第一件是遵从帮主遗命,奉立本帮第十九代帮主。第二件是商量着怎生给帮主报仇雪恨。”群丐轰然称是。鲁有脚却:“咱们先得祭奠老帮主的英灵。”在地下抓起一把土,随手成一个泥人,当作洪七公的灵像,放在轩辕台边上,伏地大哭。群丐尽皆大放悲声。黄蓉心:“我师父好端端地又没死,你们这些臭叫化哭些甚么?哼,你们没来由的把靖哥哥和我绑在这里,累得你们空伤心一场,这才叫活该呢。”

言,登时群情汹涌,纷纷嚷了起来:“仇人是谁?快说,快说!”“帮主如此神通,怎能失手?”“必是仇人大举围攻,咱们帮主落了个寡不敌众。”郭靖听了杨康之言,由悲转怒,随即心下欣喜,心:“一个月之前,师父明明与我们在一起,原来他是在胡说八。”黄蓉却想:“这小是老骗裘千仞的私淑弟,净学会了他那假传死讯的臭功夫。”杨康双手伸,待众丐安静下来,这才说:“害死帮主的,是桃岛岛主东邪黄药师,和全真派的七个贼。”黄药师久不离岛,众丐十九不知他的名,全真七却是威名远震。这日能来君山赴会的,在丐帮中均非泛泛之辈,自然都知七之能,心想不黄药师是何等样人,全真七联起手来,帮主纵然武功卓绝,但一人落了单,自非其敌。当下个个悲愤异常。有的破大骂,有的嚷着立时要去为帮主报仇。原来杨康当日听欧锋说起洪七公被他以蛤蟆功击伤,命必然难保。他又郭靖已被自己在禁之中刺死,哪知忽在岳楼撞见,大惊之下,指使丐帮三长老设法将两人擒住,有心予以害死。他想此事日久必,黄药师、全真七、江南六怪等必找自己报仇。六怪武功不,倒不如何惧怕,东邪和七却是非同小可,于是信将杀害洪七公的祸端轻轻放到了他们上,好教丐帮倾巢而,一举将桃岛及全真教挑了,除了自己的大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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