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及得上的。我父王放心地以边事托付,将军放手去布置就好!”张纾似乎沉呤了一会,冷冷一笑道:“本将不过是恐怕自己能力不够,有负王上所托。即然世子似乎疑心本将没有尽力,那本将也只好竭尽所能,若是死在蕃人铁骑之下,也算是报了王上大恩!”
他这话里面刺可不少,但是即然己经答应了下来,罗彻敏总算是松了口大气,连忙带笑道:“我父王极是推许将军智略勇武,常向我提起,我是后辈,怎么敢有这种不敬的心思?方才我语言不周,还请将军恕罪!”说罢在榻上就要俯下身去,张纾赶紧拦住,道:“世子不必多礼!”
“这次母妃命我带了些饷军之物,唐判官你将清单拿出来报给张将军听!”罗彻敏也不会当真拜下去,就势起来,向唐瑁道。
唐瑁从袖中取出单子,正要念。张纾挥手拦住,道:“凌冲两州虽然贫瘠,本将也不是厚着脸皮四处讨赏的人。本将求的是援兵,援兵不来,银帛有什么用处?”
“诶,”罗彻敏道:“就是将军不需要,底下将士们清苦,难道就不要么?”
张纾没了话,唐瑁大声地念了起来。金玉器若干,是赏张纾的;银若干,赏排阵使兵马使司马司曹,等等。罗彻敏见张纾眼睛不看,耳朵却微微扇动,不由撇了下嘴。
等唐瑁念完,张纾多少缓过颜色,道:“如此,世子远来也辛苦了,今晚将设宴,为世子一行接风洗尘。明日一早,在校场阅兵,请世子当众颁赏。”
当天夜里,在节度使府邸的万甲堂上,罗彻敏见到了凌州的大多数文武臣僚。节度副使瞿庆是个稀须鼠目身材矮小的人,在一群威武大汉中着实不醒目。罗彻敏颇有些疑惑他有什么本事,却见张纾眼光在一个空位上略一扫,他马上就起来道:“宋指使前日醉了酒,我让人去叫了他起来,大约还要整整仪容。”
张纾听了点点头,往下走,罗彻敏在心里说了“难怪”两个字。
当天客人中,当然以弘藏身份最尊,坐在首位。张纾特意让人整治了一案素斋奉在独榻上。罗彻敏与张纾在下方相对而坐,再下面文武分左右两厢,罗彻敏的从人也混在当中。正要上饭时,有个人摇摇晃晃地跑进来,也不怎么和人打招呼,看到一个空位,就坐了上去。
他的位置正好在王无失和陈襄之畔,他们两个多看了他几眼,就换得他狠狠地瞪了回去。那眼珠红黄闪杂,凶狠而又空洞,让他们想起一只吃饱了滚过泥的豪猪。这人他们两个在泷丘时倒也见过,正是神刀都的。只是本来两军并没有太多来往,所以也无心招呼。一会儿上了饭菜,张纾颇有歉意地道:“近来屡有敌情,军中禁酒,因此没有酒水奉上,还请禅师、世子多多用饭。”
“出家人本不用荤酒,”弘藏合什道:“叨扰张大人了。”
罗彻敏心道方才那位宋指挥使明明是喝了酒的,暗骂道,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。
正这时,一个人儒生模样的人急冲冲闯进来,那人二十七八岁,相貌本来倒也不恶,可是头巾戴得不正,衣衫也不整洁,象上去一脸晦气相。
一见他来,张纾就颇没好气地道:“常舒,这次我可没请你!你来作什么?”
那人被这劈头一问,问得似乎还没回过神,左侧席上己经是一片讽笑。
“不是说鸿鸹不与我等燕雀同卧么?”
“是呀,怎么今日不请,倒又自己跑来了呢?”
“我们这位大才子,莫不是突然转了性?”
那人在这一片聒躁声中慢慢抬起头,眼神镇定,这种镇定中隐隐就有种孤绝的意气。“方才有人送这封邸报过来。”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柬,道:“院中只有我一个人在,我怕有紧急事体,因此送了过来!”
“拿上来!”张纾道。
书柬到手中后,张纾拆来一看,马上就带出笑意,递给罗彻敏道:“王上大胜!”
“喔?”下面一片惊喜声,众人都盯着罗彻敏手中的那封信,没人再注意常舒。罗彻敏应众所邀大声念出来。
原来在罗彻敏他们从泷丘动身之日起,毓王就开始逐一拔除昃州四周的宸军军寨。宸王援军被罗彻同军阻击在金牛渡一带,他更遣轻骑入搅厢州,令援军迟迟不能接应。这样大半月过去,宸军军心动摇,决心突围。在突围中大半死伤,十多名将校被俘,毓王一鼓作气,己经攻入了厢州。
“恭喜!恭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