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白得不象生人。
盾阵开了一个口子“请世子独自进来!你们……”张纾指着略有动作的王无失陈襄冯宗客杜乐英四人道:“都给我老实呆着!”
罗彻敏哆哆嗦嗦地向阵心走来,张纾盯着屋内屋外,直到盾阵重新合上,才终于舒了口气。
“张将军!”罗彻敏的声音己经哆嗦得走了样,几乎听不出来是他。“请将军看在我父王份上……”
“若不是看在你父王份上,你眼下就是死人一个了!”张纾没好气地说了一句,然后向左右喝道:“来人,带他走!”
就在这一声未了时,罗彻敏的手掌骤地当胸一竖,然后随着极悠长的一声吐喝,五指象在飞速地算筹一样曲伸不定,向前推出。那五指间绽放出纯净的光彩,似乎日月星辰的流转都在这一算之中。
然后就象有无形的飓风旋起来,一连串“啊!”“唉哟!”“不好!”“天啦!”次第响起。没等那些叫声消失,抬步将奔的张纾背上就是一沉。一只温厚的手掌紧贴在他后心,他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来“阿弥陀佛,老衲无礼了!”
张纾很不是滋味地回过身,看着自己身后十多名滚地的兵丁。“罗彻敏”扯下头巾,连带着将一张细白粘布也从脸上撕脱,长须飘拂下来,可不正是弘藏禅师?
“你们!你们!”瞿庆指着他们,手指有点不听使唤。“你们敢挟持大人,眼下晖河城三万大军,倾刻间就能让你们……”
“你们若是还想要你们这位大人的性命,”屋内的那个“弘藏禅师”发了话,冷冷地道:“就只好先在这里委屈一会了!”
将三百名甲兵各个捆起来,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,七个人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。张纾不欲张扬此事,他们来的时侯,早让人把住了院子附近的通道,因此这一个时辰之内,竟是无人打拢。总算是忙完了,罗彻敏用手掷玩着从张纾身上搜来的令箭,对鄂夺玉道:“你还真行,一个人学两个人说话,学得那么象!”
“鸡鸣狗盗,雕虫小技尔!”鄂夺玉笑笑道:“不足挂齿!”
“啧啧,你倒底会多少这种雕虫小技呀?都教我成不?”罗彻敏十分艳羡地道。
鄂夺玉宁神看着他,很认真地道:“我说得是真心话,象今日的计策,是你想出来的,我就只能帮衬些细枝未节,你犯不着要学这些东西。”
和鄂夺玉结识以来,罗彻敏只觉得他万般都比自己强些,此时听到这几句,不免小小得意一把。
“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互相吹捧了!”王无失叫嚷道:“还不快换甲衣!”
留下唐瑁看着这躺了一院的“粽子”,他们各自穿上甲衣出去。堵在巷头的兵丁还没来得及发觉来人不对,就己经被七手八脚地制住。鄂夺玉带着他们从节度使府膳房附近钻入一个洞穴,罗彻敏不免猜想膳房中定然常常闹着狐仙儿。钻出府来后,他们兵分两路,王无失和陈襄去找他们带来的那四百兵丁,弘藏带着罗彻敏鄂夺玉冯宗客杜乐英径往神刀都的营房而去。
“开门!”
“咚咚咚!”许久无声后,门板象面鼓一样被重擂了起来。
“是哪个混蛋?”里面终于应了声,然后他们就听到一连串顺滑之极的黉州话,显然骂的人十分过瘾,而听的人连半成也没弄明白,可谓对牛弹琴了。
栓子终于响了起来,眼睛在缝中时犹是迷糊,然而等门完全敞开后却已经带上了厉气。
“你们是谁?”
令箭被举了起来,罗彻敏道:“传节度使将令,神刀都跟我出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