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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回墨吏贪赃赔钱纵狱豪绅聚敛(2/3)

为富由来是不仁,可怜象齿自焚

无半顿饭时,三个送到了。李俊见拿住太守,围绕许多人,又见乐和指手划脚的说,反不知脑,呆呆的立着,吕太守:“好汉三位已送到了,放了下官罢。”乐和:“还未!不要急。那太湖是百姓的活路,怎么与山蛇连手告示,了放生湖,要领他字号牌,平分鱼利,私自起税。我弟兄们不忿,与百姓主,你又谋诡计,拿住监禁,诈掯三千银。银现有在这里,却没得与你!你剥削百姓的许多财,拿来送三千与我们,方才饶你!”太守:“告示放生湖,是下官不合误听了。私起鱼税,设计拿好汉们,都是了乡绅的主意。既要银,只得取来。”又唤书吏、皂快到街里尽数拿来。见说,慌了手脚,连忙搬几十封。乐和叫送到船内,吕太守哀求:“恐失官箴,好汉放手罢。”乐和:“命便饶你。只是那丁自燮气他不过,要同去和他对明白了,方才放你。若不放心,叫众行役一同随去便了。”吕太守没奈何,只得唤众役齐到船中。倪云、青还帮住。离郡城三十里、便是太湖,拽起风帆,不消半日,到了迹山下。乐和自己扮衙役,先去报知,说本府太爷来拜。

却说李俊等一行人回至消夏湾,李俊拜谢乐和:“兄弟,全亏了你!怎地能得到此?”乐和:“小弟在王都尉家陪堂,倒也安乐。闻得夫孙立与阮小七不知为什事闹了登州,我恐怕连累,潜府门,要到建康访一个姓柳的朋友。在客店遇见郭京,是东京,有人荐与王黼的儿王宣,他要我同去,因权且容。清明佳节,王宣到燕矶游,那郭京见了、秦二嫂嫂和这,陡起不良之心。彼时我不认得,他瞒了我,领一队兵,只说奉圣旨拿梁山泊馀党解上东京,把他母禁,要说合知寨令妹与王宣偏房,秦恭人矢死不从。我晓得了,用计救,思量到杭州居住。在宝带桥会着童威,说大哥有难,吕太守要三千银才肯释放。童威又说吕太守是闽人,我晓得他的病,就有计了,借这丰姿去诱他。又说是王黼的小公,拜门生,将势利歆动,他果然落了圈。他来答拜,叫弟兄们封住袍,将利刃架在颈上,如单刀赴会的故事。料他要命,决不敢违拗,反要他三千银,教陪了夫人又折兵。”李俊大喜:“不料兄弟有此奇谋,只是那丁自燮,恨不曾杀得他!”乐和:“那丁自燮是第二个黄文焕,若杀了,到便宜了他。那贪吝人的财,如一般不舍得,把他一生苦挣的东西一朝分散,苦不可言,胜如千刀万割。又替贫民纳了秋粮,分给佃,赔还渔税

李俊等三人来。

却好这日是丁自燮的生日,在家里庆寿,见太尊到来,便:“承吕公祖这等意,不过是散生日,他怎么得知,亲自来贺?又是哪个多嘴的!”忙换冠带相迎,亲朋都躲在厢房内看,众欣欣称羡。乐和原叫敲锣开路,摆列仪从上岸,却无轿。童威、童猛、倪云、青原拥在边,步行到门前。丁自燮鞠躬迎,揖罢,坐下。丁自燮称谢:“治弟母难之日,因在制中,不便设宴。怎劳老公祖远步玉趾,反不安之极。”吕太守因芒刺在背,又不知是他生辰,不好回答,勉:“小弟此来,不晓得年见华诞,因有几句话要对明,故此轻造。”丁自燮笑:“有什话?敢屈大驾!那李俊等前件作速勒限,教他完纳,不可过纵。”李俊、费保、狄成也藏械立在旁边,丁自燮却不认得。三个听他说了,那火直冲,足有千丈多,哪里捺得定,把丁自燮劈扭住:“我李俊正来纳银!”费保、狄成两短刀早向衣底,丁自燮面如土,魂不附:“怎么说?”李俊骂:“怎么说!你这蛀国害民的活盗!你占着太湖,百姓的私税;扎诈我们银,今日你与吕太守当面对明!”丁自燮见势凶恶,双膝跪下,说:“总是该死!只凭好汉怎么,只留下这条草命罢。”李俊:“我们不要怎么,只剥你山蛇的!”丁自燮只是磕讨饶。乐和:“要杀你只似杀猪狗一般,恐污了刀!饶便饶你,单要依三件事。”丁自燮:“莫说三件,就是三十件,也依得!”乐和:“你官贪的赃与平日诈人的财,共有几多,尽数说来!若隐藏一些儿,就剁十段!”丁自燮:“不多,约有十余万两,有簿籍登记,不敢隐匿。”乐和:“我们不要分毫。今年荒歉,百姓完纳不起,了官,代阖郡作了秋粮。”叫搬来摆在厅上,乐和:“吕太守,你唤书吏写下百来张告示,各张挂,说丁自燮代纳秋粮之故。”就叫书吏纳纸领状,吕太守用印签押,这是一件了。又问:“你仓中有多少米谷?”丁自燮:“有三千多斗。”乐和:“可唤附近居民并各佃来,你毕竟一向刻剥他们的,分散与他,这是二件了。第三件,太湖不许霸占假放生湖!大小渔船过的税,都要加倍还他。你今要改过自新,若再不悛,早要早取,晚要晚取,决放不过了!”丁自燮又磕致谢。乐和:“吕太守,你回去也要改过好官,惜百姓,上报朝廷。若蹈前辙,亦不轻恕!你两个送我回船。”倪云、青扯了吕太守,费保、狄成揪了丁自燮到船中,扬帆而去。到半路抛在荻洲上,乘风去了。那吕太守、丁自燮惊了半晌,互相埋怨,自有船远远尾着,载了回去不题。名贤有诗叹息

林反肯持公,愧煞临刑金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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