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毕龙头做盟主,毕龙头现在已是北五省绿林的盟主,将来由我负责,把苏、浙两省的绿林英雄都请来一同加盟,待将来将倭寇驱逐下海,沿海平安之后,我们都听毕大龙头的指挥。”这正是毕擎天所期望的事情,听叶宗留自己说出,略一推辞,便即歃血为盟,铁镜心对绿林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,虽然对毕擎天不满,却也未曾想到毕擎天有那么大的野心,想利用叶宗留将来替他打江山,见他们两人已得到协议,便也不再出言干预。
歃血为盟之后,毕擎天将叶宗留拉过一边,卿卿咕咕地密谈,于承珠一眼瞥去,忽见叶宗留也正溜过来,对自己微笑,于承珠一怔,想道:“难道他们不是在商量什么大事,却在谈论我么?”转眼一礁,又见毕愿穷也在叙中眼飘向自己这方,于承珠心中一凛,想道:“这里几千人,知道我是女子么?只有毕擎天与毕愿穷二人,如果他们将我的秘密揭露出来,那我可不好意思再呆在这儿了。”但见叶宗留与毕擎天谈话之后,照常处理军中事务,对自己亦无异容,于承珠才放下心来。
自成海山回去后,于承珠本来是和张黑、铁镜心二人同住帐幕的,这一晚叶宗留叫人多搭了三座帐幕,一座给铁镜心,一座给毕擎天,一座给于承珠,说是因为他们远来助战,应该让他们住得舒服一些,铁镜心最欢喜得人尊重,毫无疑心,于承珠心思缜密,却立刻想到那定然是因为毕擎天不愿意自己与铁镜心同一帐幕,所以叫叶宗留如此处置,敢情他把自己的真相也向叶宗留说了。于承珠心中有点不快,觉得毕擎天心地不够光明,但能独自住一帐幕,却也正是她心中所愿,免得日子一长,会被铁镜心看出痕迹,所以也便高高兴兴地谢过叶宗留。
大捷之后,叶宗留重新整顿义军,并与各地民兵联络,事务繁忙,对于承珠神色如常,毫无半句风言风语,于承珠也猜不透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子。
过了半月,义军经过整编,战意昂扬,叶宗留下令开拔出山,与各地民兵联合,一连打了几次胜仗,将倭寇赶到离海边只有十多里的西坞,倭寇得到一批从国内来的狼人支持,两军仍在相持,叶宗留分兵堵住倭寇的去路,只留下向大海的这一边,免它向内地流窜,正在准备决战,一日,倭寇的统帅忽然派遣了两个使者前来下书。那两个日本使者态度傲慢,叶宗留接过书信,只见上面写着:“贵我两军,相持不下,易不小休?敝军明日举行秋季武道大手合,稽之贵国古史,列国相争,亦有观兵射御之赛,贵军健儿,其亦有意前来角逐乎?”“大手合”是日语的大比赛之意,看来这封信是投降倭寇的无耻文士所写,用中国的史实,又用日本的名词,不伦不类,铁镜心将信中的意思解释给叶宗留听,说道:“倭寇请咱们参加他们军中的武道比赛,定无好意。春秋战国之时,列国相争,虽然也常有敌对的两国,在春秋佳日,双方停战,作射箭骑马的比赛,但那到底是自己人之间的纷争。如今咱们是对外作战,倭寇亦不是日本的正式军队。即依古礼,亦不能作为‘敌体’看待,这封信乱引中国的史实,不值一晒,依我说不必理它,将这两个使者打五十棍,驱逐出去便罢。”
毕擎天笑道:“亏你还有心思去讨论他的信写得对是不对,干脆扯碎了轰他出去。”叶宗留况吟半晌,忽道:“倭寇诡计多端,但如今咱们的兵力足可应付,也不必惧。好吧,咱们索性将计就汁,就去参加他的什么大手合。”铁镜心道:“大哥有什么计策?”叶宗留微笑道:“临机应变,一时也难以说定,只是咱们挑几个有胆量的壮士前去,即在千军万马中也能夺关闯出来的。”铁镜心道:“我和于承珠去。”毕擎天侧目瞧视,笑道:“铁相公,这是性命相扑之事,可不比吟诗作对啊。”铁镜心勃然变色,叶宗留道:“铁公子武功超卓,料想不会失手,不过多去几个人也好,毕大哥,你也有意去趁热闹吗?有你去那就更稳当了。”毕擎天最初本来是没有意思去的,后来听得铁镜心要邀于承珠同去,心中妒忌,也想出声同去,但却又顾到自己“盟主”的身份,不便开口,却喜叶宗留请他也去,占了身份,当下笑道:“大哥有命,岂敢不遵?”立即便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