捡脑袋。我们搞创作的，没了就什么也没搞了。”

却见红中轻轻拨开灵雪的剑，怜惜地摸着七索脸上的金粉。她的手慢慢游移着，重新认识长得更结实、更壮的七索。

“师父？”七索看着灵雪。“正是。”灵雪心气傲。

柴房底下，两个全着黑衣、蒙脸的影似乎犹疑着什么。黑衣人一一矮，的想推开柴房门，矮的有些张。

而灵雪平生首徒的第一个要求便是直闯少林，她照样应允，向君宝问明了柴房位于少林的位置后便启程。好个不分轻重的师父。

“你学武功，我也跟着学剑，你在少林一十八年，我便随师父行走江湖一十八年，我俩终有团圆之日。”红中咬着下，全无少女的矜持。此刻她若不将话说清楚，真怕七索无法了解自己的心意。

“女人为什么非得嫁人不可？又为什么要听你拿主意？她说上山便上山，你说嫁人便嫁人，全拿我当死人！”灵雪怒极，手中长剑气得发抖。

“谁？来柴房啥？”七索满不在乎地跃下，那黑影似乎被吓了一。“七索！你怎么漆得一金啊！”矮黑衣人抓下面巾，大哭向前。是红中！

“是谁？君宝吗？”七索惊喜，少年心的他本没想到君宝没有履约，反而一个劲兴起来。但仔细一听，那脚步声却又不像，对方的呼也很凌，一共有两个，其中一个甚至与常人无异，跟君宝绵绵悠长的呼声天差地远。

武功最忌有形无质，架势再怎么虎虎生风，若没有真气在内运行劲也是枉然，所以拳经有云：“练拳不练功，到老一场空”少林寺这好几十年堕落，除了少数达院里的资武僧外，全寺上下都只练骨，无法真气运行的境界。

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，七索拉着红中小手询问家乡旧人，红中从七索家人到说书老人都细靡遗地说了，

郎君啊，你在少林受苦了，给人欺负得狠，可你终究还有一个小红中啊。我俩在娘胎就认识了，注定这辈要患难一生，你可别叫我嫁给别人……

七索默然泪下，恨得不能自已，却又心疼红中。灵雪自讨没趣，收剑坐下。

“大恩不言谢，还请灵雪师父将红中带下山，帮红中早日找到如意郎君，莫要再惦记着我。”七索一个叩拜。

却见灵雪霍然站起，抄起玄磁剑刺向七索额。玄磁剑愕然停在七索额前，一滴血落在地上。

七索睁开睛。他似乎听见夜空中有人纵跃的声息，仔细一听，那声音居然往柴房而来，有时急促前，有时停下。

“君宝呢？他怎没有陪着你来？”七索料定是君宝带到了信，红中才慌慌张张跑来。“没，他说既答允了你，下次见面便是万民所系的大侠，所以只放着我师父一路护我上来。你放心，我师父双剑可厉害得很，以后我就跟着她学剑。”红中泪。

当天君宝将信给红中后，红中便请求君宝带自己偷偷上少林，但君宝面有难，红中于是向灵雪跪下，要求灵雪收她为徒。灵雪不形，心中却是喜不自胜，装作无可奈何就收下了红中。

“早睡吧。”

“没话说的话，走了，和尚不好惹。”大的黑衣人也除下了面巾，正是艳的目人灵雪。红中依旧哽咽无法言语，只好由七索开。

“看一时的世界不过写叫好一时的故事，呆在永恒不变的地方才能写经久不衰的小说，这理也不懂？”

七索激安相伴，却依旧浑没劲，没劲透。

这两个月来七索虽然对劈柴、挑、慢拳练习渐渐心不在焉，但慢拳所讲究的呼吐纳他却没有忘记。或者说，即使七索想忘记也难，这呼吐纳一旦熟悉了，就像鬼魅缠，怎么也甩脱不掉。

那晚，七索上金漆索不卸，反正明天是这半年守关的最后一天。躺在屋上，七索慢慢气，肚越撑越大，好像要将月光给肚里似的。

七索看着安。他才是英雄。无论如何都不会灰心丧气，愚昧地持自己的理想，为了一个听故事的朋友，可以完全将前几个月说的话忘得一二净。记得安说，七索要是闯过铜人阵下山，他便让君宝背着翻墙寺，三个人一起在外逍遥。他说，创作者不能死呆在同一个地方，他要看看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，到游历增广见闻、取材写作，方能成为当代故事之王。

“故事之王啊，等你十八年后下山，再将我的大作扛下山印便是。”

柴房内没有蜡烛，七索只好着些微柴火。火光照映着风尘仆仆的红中，她了些，也瘦了些，人落得更漂亮了。七索见这小妮在这大世的，居然为了自己直奔少林，心中动莫名，久久说不话来。

“那你的梦呢？就故事之王那个。”

君宝与七索没有途径一窥少林享誉天下的内功法门，却在日积月累的慢拳推引中另辟蹊径，到了最后，两人都不再以僵劲、拙劲相，而是全松透、动作圆活柔和，气息自然长了起来。气息一长，两人神清明，内自然育真气。这功夫后来不在练习慢拳时才发生，而是随在呼上，是故七索连在睡梦中也有一真气在内运转，令他即使睡，对周遭万的变化也颇有应。

既然对方呼声中透的功力甚浅，七索也不怕是敌人，索站在屋上大大方方地观察。

“红中！我想你得！”七索心一震，抱着红中。此刻七索的呼终于紊。

黑衣人也除下面巾，东张西望，指着柴房示意三人内详谈。

“谢谢。”

“不是说要增广见闻？”

直到这半年度，也就是第一百二十七期总毕业典礼的前一夜，七索躺在柴房上晒月亮睡觉时，事情急转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