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”

“我便告辞了。各位尽兴。”于步之知自己的职责已尽，望着祝纯矫健背影，黯然笑了笑。

“是啊。”成亲王知他正将话引正题，接“我等臣不能为皇上分忧，却让皇上亲征在外，赐我等一片太平，得以在此闻雅乐，饮夜宴。唉，”他叹了气“虽说我坐纛京中，仍觉愚臣掣肘，替皇上办的事还是少了。若京中大臣都似老王爷般明大义，岂不少了我许多烦恼。”

正是成亲王想听的话，他觉得已然足够，举起手来，拦住林，：“太远了。”

成亲王摆足了架，不会再冒险故作姿态，当下答应次日面谈。酉初时，命于步之去梅林与林等人相会。

“你留在岸上。”林不等赵师爷开，对自己的小厮“回去等我。”

“王爷所说可争之利益，必争之生死又当何解？”

“我家爷指了名要见的是兄，带这两个人上船，恐怕我家爷怪罪呢。”赵师爷有意了声音，一边侧回望船舱。

“将来么，”林想了想“论利益，圣上有嗣，社稷序传，王爷于侄之辈行君臣之礼，何以独居一人之下？论生死，以王爷风度华彩，远见卓识，如何不引人猜忌……”

“我这里是一万个答应了，只看王爷怎么说。”赵师爷“我去问问。”他临转，仍不忘仔细看了一林后的青年，嘴里吃吃地低笑，摇而去。

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，却又将其心志讲得明明白白，林暗赞一声，：“王爷在京师劳，定有自己的决断，皇上从前日理万机，想来能会王爷的苦心。王爷何不放手一搏？”

“我们人生地不熟的，不过住在客栈里罢了。住得腻了，就随便换个地方，明日里却还不知在那家客栈呢。”

“放手一搏？”成亲王笑：“所谓一个‘搏’字，当有可争之利益，必争之生死。长史的话，小王却有些不懂了。”

果见竹帘动了动，成亲王睛来向外打量，那青年似乎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似的，冲着灯光扬起脸来——少见的端丽青年，线条清朗的下颌和饱满的红，混合奇特的桀气质——成亲王对着赵师爷微微了。

“什么地方合适呢？”林想了想“想必王府里也不方便吧。”

两层的座船，没有刻意的雕梁画，竹帘挡着窗门，里面早早地起灯火，影影绰绰有人走动。

“甚好。”林站起来答“鄙上只是忧虑前方战事，寝不安。”

于步之引众人到了码，船夫搭下板来，赵师爷翩翩然走下来，笑眯眯拱手：“兄，我家爷在内等候，请。”

“哪里话。”林笑“有幸见王爷一面，得陈东王肺腑之言，无论是小人还是鄙上，都足王爷盛情。”

“当然是等王爷了。”于步之笑“王爷酉时从里来，回府更衣，总要大半个时辰。各位稍安勿躁，相会的地方离此不远。”

“还是王爷想得周到。”林见状大喜“船上都是王爷的人，说话方便。”

船微微一，起锚向江心行去。丝竹清音渐渐从后舱飘来，两个青衫小厮顺序搭四桌酒席，布好箸盏，悄然退下，偌大船舱中只剩了这密谈的四人。赵师爷执壶筛酒，：“长史远来，王爷不得在府中款待，甚觉不安，两位见谅。”

林低声：“这是王府武官祝纯，对寒江一带的军备戍防极是捻熟，说不定可为王爷参详军务。那个是下官的小厮。”

林笑：“王爷只说了现在却没有提到将来啊。”

“哦。”林十分领会似的了。他边的青年目中微有怒意，扭抿了嘴。

火夕里，众人坐在酒庐翠绿的大竹伞下，却不见于步之有丝毫挪步之意。林忍不住问：“于大人，这是等谁？”

林当先而行，后的两个人却被赵师爷伸手拦住“这两位是……”

“如此，祝将军请上船。”赵师爷为他让开了路。

“好办好办。”林“我们几个酉初在燃桥梅林相候，定不会误事。”

“是。”林心领神会地笑“只说近的。匈破关南下，中原生灵涂炭，百姓为其夺，群臣为其辱，还有什么利益可言？更不要说离都攻陷，两江沦丧，王爷安无，

果真等到了酉正，却见江面上一只大船缓缓靠岸，船的人向着梅林方向挥舞红手巾。于步之站：“各位，王爷的船到了，请吧。”

这是林第一次见到成亲王，人都这位小亲王风不羁，此时端坐在灯光下的青年，却是辉辉然宝相端庄，比之在外领兵的东王父，更多了一派明的贵胄华彩。林带着祝纯报名叩下去，成亲王已一叠声地叫请起。

“开宴吧。”成亲王。

“将来如何？”

赵师爷微笑“这就不好办了。”

杜桓还是成亲王的长辈，景仪欠了欠“老王爷安好？”

“庙堂虽远，我却独在一人之下，由海内百姓奉养，为朝廷百官恭敬，何来更大之利益，值得我去争？生死虽重大，我却逸居一隅之内，则惜福养生，则兵拱卫，何有不测之生死，须得我去争？”

“见面的地方么，王爷会定下来，却不知长史现在下榻何？明晚去哪里相请过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