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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陈大娘的纸捻儿(2/5)

“这两个孩,一般的粉粧玉琢,又有这两颗痣,成一对,将来能够成为一对夫妻,才是佳话哩。”在杨夫人一时兴,随意一说,照说陈大娘应该谦逊几句,她却没有张嘴,只看了杨夫人一,微微一笑。

陈大娘也绝不提此事,杨府运销盐块,在成都等,都有联号,常有便人到成都去,她也不托人打听丈夫的消息。杨夫人心里虽然有疑惑,因为自己孩和陈大娘非常投缘,离不开陈大娘,反而希望她丈夫不要来接她回去,才对心思。有时杨夫人暗地里对杨允中说起陈大娘丈夫,一去以后,消息全无,陈大娘毫不记挂,似乎于情理之外。杨允中也觉得其中可疑。有一天,杨允中在外面书房内,叫一个老家来,问他:“那一年,我把陈大娘夫妻,从江边破船上,救回家来,据说是江中盗劫,受了重伤。后来你们替他请医治好,究竟她丈夫得的什么重病呢?哪一个伤科替他治好的?”老家想了一想,回:“老爷不提起此事,倒忘怀了。今天经老爷一提,我又想起陈大娘丈夫的怪病来了。老爷吩咐用轿把他抬回家来时,我们看不受伤,只瞧他两通红,面发青,非常可怕,果然是重症。我们正想立时请一医生,陈大娘却把我们拦住了。她说:‘她丈夫的病,普通医生治不了。她有家传秘方,只十二味药,不过得派四个人,分东南西北四药铺,在同一时间,分抓来。吃下去上起死回生,否则便不灵了’,她说了这古怪的话,居然能动笔,写了四张药方。每张三昧。我以为妇人家的妈妈经,但是人家落难之中,命攸关,好事到底,果真依言办理,派了四个人,分抓药,十二味药抓齐以后,陈大娘自己在房内,生炉煎药。有人瞧见她从船上背来的一个包袱内,取一个磁瓶来。在药罐内倒下一药面,然后叫她丈夫吃下去,连药罐内药渣,也吃得滴无存。说也奇怪,第二天她丈夫果然好得多了。睛也不红了,面也转了,已能坐起来说话了。我们相信她这秘方,果然奇效无比,起初我们不注意她开的药名,抓药回来时,连药方还了她,这时想抄她这秘方,可以救人,她说:‘这方,专预备给他丈夫吃的,别人决不会生这怪病,胡地吃了,反而害人。’到现在我们还不知她丈夫生的什么怪病。既然从她嘴里说是怪病,和江边所说受了重伤的话,不是自相矛盾了么?还有一桩事可怪,她丈夫吃了怪药,过了三天,在屋内行动便和好人一般,但绝不走房门一步。陈大娘却在他丈夫病好以后分娩了,分娩时节,并不叫我们请收生婆,只叫我们代办一切应用件,也不知她小孩何时落地,两大妻关了两天房门,第三天透小孩呱呱的哭声,开门来,陈大娘已抱着小孩,坐在床边了,小孩上的崭新襁包和夫妻两人上的衣服,都换得净净,而且两夫妻虽说是盗劫一空,却不断的掏整锭银两来,有时托我们代办应用件,有时请我们吃喝。除借了他们一间屋以外,其实帐房里并没有支领什么银两。一个多月的光景,她丈夫竟没有屋门一步。她丈夫走的时节。还拿一包碎银,足有五十多两,分送前面一般事的下人,而且再三嘱咐,这小意思,千万不要叫上面知。姓陈的走后,我越想越奇怪,还有他们坐来的一只破江船,船上并没一个船老大,难从成都溯江而下,都是两自己掌舵的吗?可是他们上岸以后,这只破船,有无别人收,倒没有打听过,她们两的怪举动,我只存在心里。陈大娘人尚在此,为人很好,小少爷又和她投缘。今天老爷不问,下人们还不敢直说来,她丈夫一走以后,两午多音信全无,大约老爷也有起疑了。”杨允中听得,沉了一忽儿,突然面一整,说:“陈大娘夫妇是正经人,他们举动虽然有奇特,也许一有一的风俗,她丈夫也许有事了远门,与你们不相的事,不要捕风捉影,随便说,你是我家老事,尤其嘴上得谨慎,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?”这老家撞了一鼻灰,只好诺诺而退,可是杨允中回到上房,悄悄和杨夫人一说,杨夫人对于陈大娘也暗暗地加一分注意了,但是陈大娘一切如常,毫无可疑之,杨展这孩,对于陈大娘,越来越亲,陈大娘惜杨展,无微不至,比

杨夫人很是另相待,还替她了许多衣裳,和她女孩的应用的东西,而且叫她和自己同桌饮。陈大娘也特别,平时对上对下,和气异常,只要探问到她们夫妻来踪去迹的详情,便有沉默寡言,她只回答你不即不离的一言半语,教人摸不清楚怎么一回事。如果和她说起不相的事,她一样有说有笑,而且见多识广,叫你听得舍不得走开,尤其是杨夫人,听她说的事儿,一天也舍不得离开她。陈大娘这样俊俏灵巧的妇人,惟独对于女工一切针线生活,却不上来,绣针一上手,便断成两截。好在杨家有的是细活的女工,杨夫人待以上宾之礼,一切用不着她动手,她生下来的女孩,名阿瑶,杨夫人要替她雇一个娘,她极力推辞,她说自己太多,一个孩,还有敷余,有时杨夫人生的杨展,不足,她便把杨展抱过去,和自己女孩,一人一,一起抱在怀里。一左一右,分起来,杨展这孩,也奇怪,只要在陈大娘怀里,整天不会有哭声。日一久,杨展原有的娘,变成摆样儿的,一离开陈大娘,便大哭起来。陈大娘也杨展,也真足,整日把一男一女两个小孩,抱在怀里。有时杨夫人也把两个小孩都抱在怀里逗乐儿,无意之中,瞧见陈大娘女孩阿瑶右边耳珠上,有一粒红痣,和自己孩杨展左边耳珠上一粒黑痣,位大小,一模一样,不过一左一右,一红一黑罢了。杨夫人瞧得奇怪,叫陈大娘同看,笑着说:

生的女儿,留在杨家,竟自回成都去了。姓陈的走后,杨夫人便把姓陈的妻,留在上房住宿,上上下下都喊她一声“陈大娘”

日月似梭,陈大娘在杨府已过了两个年。奇怪是她丈夫一走以后,非但没有来接她,连一信息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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