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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第五章

从潇湘别院逃出来后,舒亚男不知该往哪里去。她想起南gong世家在扬州的势力,意识到逃离扬州是唯一的选择。不过现在城门已闭,要想出城只能等到天亮以后。在天亮前这段时间,躲在城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。虽然在城里也有不少三教九liu的朋友,但她不敢肯定,这些朋友敢不敢得罪南gong世家冒险收留她?另一方面,她也怕连累朋友,为他们引来杀shen之祸。

鸣玉!快帮帮我!她在心中暗暗祈祷。想到苏鸣玉的优雅从容,她六神无主的心渐渐冷静下来,tou脑变得从未有过的min捷。突然,一dao灵光如闪电般划过脑海!她知dao该藏到哪里了,那个地方他们决不会去搜!

反shen折回潇湘别院,那里的情形正如她预料的那样,人声鼎沸。潇湘别院是南gong放静养清修的地方,除了寥寥几个丫环、仆佣就没有旁人。听到他受伤的消息,南gong世家立刻派人前来,将他抬回府中救治。隐在暗chu1的舒亚男见他们离开后,悄悄摸到别院后墙,小心翼翼地翻墙而入。她相信,经过方才的变故,这里的家人仆佣都要被带回南gong府,接受主人的盘问和责罚,潇湘别院内应该是空无一人。

别院内的寂静证实了舒亚男的揣测,她小心翼翼地搜查了一圈,最后来到方才那间书房。房中还有nong1烈的血腥气,舒亚男不敢点灯,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随意翻看着书桌上的东西。她有些奇怪,一个外表如鸣玉一般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,怎么会有如此丑恶的一面?也许从他平常读的书上可以看出些端倪。

书桌上有一本古旧的册子,刚翻开了几页。显然方才南gong放正在夜读,是自己贸然闯入才打断了他。她拿起书仔细一看,封面是几个古篆大字:千门三十六计!

原来南gong放是在读这zhong专门教人骗术的书!舒亚男恍然大悟。前不久她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千门公子襄,就在唐门眼pi底下,将ba蜀ju富叶家千得倾家dang产,家毁人亡。她一直就痛恨这zhong坑蒙拐骗之徒,没想到南gong放这样的世家子,居然也在钻研这些江湖骗术,难怪戚大叔会上当!

她很快又在书柜隐秘chu1找到了更多这zhong书,《千术入门》、《通神赌技》、《千门谋略》,不一而足。她恨不得放把火全bu烧掉,可又怕火光惊动旁人!

舒亚男思忖半晌,终于有了主意。她将那堆书抱到ting院中,用匕首撬起地上一块青石板,将石板下的泥土掏空,然后把那堆书填进去,再重新压上石板,最后她把掏出来的泥土仔细打扫干净,不留任何痕迹。想象着南gong放每天都守着他这些宝贝书,却一辈子也找不到,她的心中就有一zhong恶作剧的快感,这比方才挥刀阉了南gong放还痛快。zuo完这一切,她感到浑shen疲惫,找了个隐秘的旮旯,带着复仇后的满足沉沉睡去…

就在舒亚男放心大胆地在潇湘别院中沉沉入睡的时候,南gong世家的江湖追缉令也传到了扬州城每一个角落,所有帮会全都行动起来。

望着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,一向笃定从容的南gong瑞失去了往日的镇定。南gong放是三个儿子中最jing1明的一个,也是他最chong爱的一个,南gong瑞有心将家业传给他。但现在这个儿子,却成了一个废人。就在他躁怒yu狂时,一个弟子战战兢兢地前来禀报:“扬州知府费大人求见。”

“不见!”南gong瑞断然回绝,他不想惊动官府,他要用私刑为儿子复仇。弟子正要退出,师爷连忙小声提醒dao:“宗主,眼看就要天明,咱们若要封锁城门,没有官府的pei合恐怕不妥。”南gong瑞对那弟子一挥手:“让他进来。”

片刻后,扬州知府费士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厅中,他本是扬州的父母官,见了南gong瑞却比觐见皇上还恭敬,他沉痛地dao:“下官已听说了三公子的不幸,要不要我知府衙门的捕快参与搜查?”“你立刻下令关闭城门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其他的事你不用过问!”南gong瑞断然dao。

“关闭城门?”费士清顿时目瞪口呆,扬州乃通商大埠,往来商贾无数。突然关闭城门,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恐慌。而且若没有特别的理由,更没法向上面jiao代,弄不好tou上的乌纱帽也将不保。但要得罪了南gong瑞,那就不单单是乌纱帽的问题了。正左右为难,一旁的师爷笑着拍拍他的肩:“大人可以找个理由啊,比如宣称城外有liu民暴动,为安全不得不关闭城门;或者干脆就说自己丢了官印,没有找到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城。”

费士清沉yin片刻,无奈dao:“好吧,下官立刻去办。”

戒严令很快就传到扬州所有城门和水陆码tou,其实南gong世家的人早已封锁了外出的所有通dao。官府的戒严令不过是使之合法化而已。

扬州城所有帮会、码tou和风媒都参与了这次大搜查,但从昨日shen夜到第二天下午,依然没有找到那女人的下落。费士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眼看这么多人没有找到半点儿线索,他只得对南gong瑞提议dao:“南gong宗主,还是动用官府的力量吧。正好有刑bu神捕柳公权在扬州公干,他是六扇门的绝ding高手,若能请到他出ma,定能手到擒来。”

南gong瑞对费士清dao:“那就去把你那个刑bu神捕叫来试试!”费士清脸上有些为难:“南gong宗主,要想让柳公权出手,恐怕得您老亲自去请。”

“什么?一个捕快,居然有这么大的架子?”南gong瑞双眼一瞪就要发火,费士清忙解释dao:“柳公权曾被圣上封为天下第一神捕,一向自视甚高,非惊天动地的大案不查,就连刑bu尚书都要给他几分面子。”

“那女人伤了我儿,难dao还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案?”南gong瑞怒dao。见费士清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,南gong瑞只得一跺脚:“备ma!老子就亲自去请!他若找不到那女人,看我不砸了他天下第一神捕的招牌!”

随着费士清来到jin邻知府衙门的官驿,南gong瑞不等通报就径直闯了进去。官驿的条件比较简陋,平日也很少有官员住这里,通常住的都是些送信的驿兵或没钱的公差。一个须发花白的老tou正盘膝坐在竹椅上抽着旱烟,对突然闯入的南gong瑞只淡淡扫了一眼。

南gong瑞见楼下只有个老tou,便对着楼上高喝:“驿丞!快让柳公权下来见我!”话音刚落,就见跟着进来的费士清抢上两步,对那抽旱烟的老tou恭恭敬敬地抱拳dao:“柳爷,下官给您老请安了。”

“是费大人啊,坐!”那老tou用烟杆指指一旁的竹椅,然后又继续抽他的旱烟。白蒙蒙的烟雾从他口鼻中吞进吐出,使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模糊。

南gong瑞活了五十多年,从未被人如此怠慢过,心中恼怒已极。他有心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家伙,假意抱拳为礼,脚下却偷偷踢向竹椅的一条tui,想让这老tou出个洋相。

竹椅的一条tui应声而断,但那老tou却没有从椅子上摔下来。只剩三条tui的竹椅依旧稳稳立在原地,连晃都没晃一下。南gong瑞心中暗惊,细细打量这糟老tou子,只见他须发已有些花白,脸上的皱纹也shen如沟壑,骨节cu大的手,比贩夫走卒的手还要cu糙,实在不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神捕。

老tou像不知dao一条椅tui已断,若无其事地rou着自己的tui叹息:“我这老寒tui又在隐隐作痛,看来今晚是要下雨了。费大人公务繁忙,怎么有时间来看望我这个糟老tou子?”

费士清赔笑将事情说了,柳公权却一脸漠然:“这等小案,原是你扬州捕快分内之事,老夫没兴趣过问。”费士清还要开口相求,南gong瑞已忍不住冷笑dao:“费大人不用再求一个行将就木的过气名捕,想咱们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那女飞贼,他一个人地生疏的外乡人,又如何能找得到?”

柳公权鼻孔里一声轻哧:“一万个笨dan加在一起,也还是笨dan,人多又有什么用?老夫倒是想见见这个让堂堂南gong世家灰tou土脸的女人。”说着他从竹椅上一跃而起“走!带老夫去那女人最后消失的地方!”

竹椅在他起shen后才缓缓倾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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