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女微微颔首：“要忘记就先从你这名字开始，再说女姓名中带‘男’字，实为不祥，为师就先给你改个名字吧。”

白衣女击掌笑：“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，竟能立刻就悟到这一层，果然不负我的光。不错，你心中的那个人，就是乞丐得而复失的银，你生活中原本就没有他，何必再为他烦恼？记住，心空则不痛，心痛则不空。”

说到这白衣女转向舒亚男问：“你知他去了哪里？”不等舒亚男回答，她已笑“他先是跑回自己住的破庙将银藏起来，一连换了七八地方才稍稍安心，然后他又为如何这锭银发愁。那些原来想也不敢想的味佳肴、鲜衣怒、粉婊在他脑中来回打转，他盘算来盘算去，打算先买像样的衣服将自己打扮起来，再去买一间小屋新房，赎一个年老衰的女老婆。经过一夜的周密盘算，他已经安排好了下半辈的生活。第二天天不亮，他就拿着银去金银铺兑换，打算换成散碎银去买计划中的东西，谁知却被铺里的伙计给打了来。原来一夜之后，仙家法术失效，银又变成了石。”

舒亚男先是有些迷茫，但冰雪聪明的她，渐渐就明白了白衣女这个故事的寓意。她遥望虚空喃喃：“我就是那个乞丐，生活跟我开了个玩笑。我本来一无所有，但心有所后，痛苦也就接踵而至。”

那女盘膝在篝火边坐下来，优雅地伸了个懒腰，也不转地说：“去给为师打野味儿来，为师饿了。”

“忘记？”舒亚男一怔，里泪突然汹涌而“可我这一生，怎么可能再忘记他？”

“心空则不痛，心痛则不空！”舒亚男遥望虚空茫然问“可是，如何才能心空？”

白衣女对舒亚男意味长地笑：“你知后来那乞丐怎样了？他疯了，逢人就说：‘我曾经得到过一大锭银，就因为没来得及，结果变成了石。如果我当时就掉，现在我已经有老婆孩了！’”说到这她轻轻叹了气“从那以后，那乞丐就一直生活在懊恼和悔恨中，永远失去了快乐。其实自始至终，那乞丐也没有失去什么，可神仙的一个玩笑，就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。你知这是为什么？”

舒亚男涩声：“请师父赐名。”

“多谢师父赐名！”舒亚男缓缓抬起来，在心中暗暗对自己：从今往后，舒亚男就算是彻底死了，在她上发生的一切，都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。你叫舒青虹，你要努力忘记过去，忘记在你上发生过的一切！忘记…他！

哲不愧是野外生存的手，很快就拎回了两只洗剥净的兔和山。白衣女对他一招手，指着舒亚男：“徒儿，快来拜见你的师。”

舒亚男定定地望着对方，白衣女那清澈纯净的神，给了舒亚男一丝渺茫的希望，她终于翻跪倒，涩声：“弟舒亚男，愿拜您为师，学习如何忘记。”

舒亚男一咬牙：“弟会努力去忘记！”

故事！又是故事！舒亚男心中一阵酸楚，靳无双的故事令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珍的东西，不知这个故事又要让自己失去什么？不过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。

白衣女说到这，突然笑了起来：“神仙都是些搞恶作剧的家伙，见不得比他们低贱的凡人，却比他们还要快乐。两仙暗下云，化作两个富贵员外来到乞丐面前，张果老在地上捡了块石，用仙家法术变成一锭银，当成赏银扔了乞丐的破碗里。乞丐先是有些吃惊，捡起银咬了又咬，跟着连搧了自己几掌，确信银不假也不是梦后，他立刻用衣衫包起银起就跑。”

哲恨恨地瞪着那女愣了半晌，终于缓缓跪倒在地，咬牙切齿：“哲愿拜你为师！”说着叩首一拜，说话的同时，毫不掩饰中的怨毒和仇恨。

白衣女略一沉：“我是妙字辈，你应该是青字辈。你姓舒，我看就叫舒青虹，如何？”

哲到浑劲又慢慢回到内，方才那云袖的劲只是震动了自己浑关节，令自己短暂失力，却并没有击伤自己。这对他的震撼远比方才被击倒还甚，他不解地打量着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，嘶声问：“为什么？为什么要收我为弟？”

白衣女淡然笑：“因为我想试试，看看自己能否化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凶人。你也可以试试，看看能否趁我大意的时候手报仇。你若想靠提武功，正大光明地向我挑战，这辈是没什么希望了，这是你唯一的机会。”

“有一天，张果老与吕宾赴王母蟠桃宴回府途中，突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快乐的歌声。”白衣女放下背上的小包袱，自顾自说“两仙拨开云层向下一看，原来是个乞丐正躺在街晒太，大概是刚吃饱的缘故，他的歌声充满了孩童般的乐。两仙刚从蟠桃宴回来，心中都有盛宴散尽后的空虚和失落，自然对别人的快乐有一丝忌妒。吕宾不屑地说：‘这一无所有的乞丐，真不知有啥可开心的。’张果老笑着说：‘正因为他一无所有，所以才会快乐。’吕宾不解地问：‘一无所有，反而会快乐？兄的话真是令人莫测。’张果老哈哈一笑说：‘兄若是不信，咱们就打个赌。’”

白衣女微微一笑：“忘记！忘记命运给你的那块本不属于你的银。”

白衣女扶起舒亚男，微微笑：“我门墙，就得忘情、忘、忘生、忘死。虽然不是家当尼姑，可也差不多，你要考虑清楚。”

，你若想报仇，这天底下恐怕没几个人帮得了你。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拜我为师，学我的武功来向我报复。虽然本门从不收男弟，不过我早已反门墙，收个男弟也就不算什么了。”

“拜我为师。”白衣女面带浅浅微笑，就如拈笑的观世音菩萨“我教你如何忘记。”

哲一言不发，捡起弯刀起就走。白衣女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舒亚男，淡淡：“我想给你讲个故事，听完这个故事如果你依旧想死，我就让哲成全你，免得你留在世上受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