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?”段行洲怒从心生,不由大叫道“夏攸也算有功于朝廷社稷,怎么会招致如此下场?”刘锋垂下头来道:“这七件神兵出世,难免社稷大乱,夏攸虽死得不值,但天下太平,总有人记念他一腔怨血的好处。”
“大人真是这么想?”铁还三眯起眼来盯紧刘锋的神色。
刘锋道:“说到底是我害了他。我虽上疏多次,均被一一驳回,更遭朝廷猜忌,赋闲两年,方重新出仕带兵。如今上了岁数,更觉这辈子就算立下多大功劳,做过多少好事,都不能弥补这一番愧疚。”
段行洲与铁还三看他难过,也觉黯然,一屋人默默无语,各自伤感。这时刘木却来回道,船上的船夫未少一人,刺客不知所终。
刘锋自墙上摘下剑来,冷笑道:“好!就让我等着他找上门来。”话音刚落,就听骆翊在房中惊呼一声,刘锋大惊,叫道:“老骆!”扑身向骆翊房中抢去。铁还三和段行洲也是吃惊不小,紧跟其后。骆翊的舱门“砰”地撞开,骆翊踉跄两步摔倒在刘锋身上。刘锋俯身一望,只见一条铁锥刺在骆翊腿上,鲜血淋漓,从桌边一直洒到门前。
“老骆!”刘锋睚眦欲裂,将骆翊扶住,伸手去拔他腿上的铁锥。
“不可!”铁还三与段行洲都是大叫,却阻之不及。刘锋的手掌刚碰到铁锥,便听“叮”的一声,两只獠牙般的倒刺从锥中弹出,刮破刘锋手掌,几乎削去他的手指。“破城锥!”四人都是惊呼。骆翊握住倒刺下的锥身,大叫一声,将铁锥拔出。刘锋捂着手掌,问:“你怎么样?刺客呢?”刚说了这句话,只觉一股森森冷气从手掌的伤处向全身经络乱窜,一瞬间,便觉右半身发麻,站立不住,跌坐在地。“老爷!”骆翊爬了一步,抓住刘锋的手“老爷怎么了?”
刘锋伤处已变得一片青黑,体内毒气蔓延,苦不堪言,他咬紧牙关,从牙缝里迸出声音来:“那锥上有毒!”自此不敢说话,调理内息,想将那剧毒自经络逼迫出去。骆翊凝神望着刘锋,忽听段行洲叹了口气:“骆先生,将解药拿出来吧。”他浑身猛地一抖,抬头看着段行洲:“你说什么?”连刘锋也是心中突地一跳,几乎呛出血来。段行洲道:“看詹柱、巴阡两位将军死状,凶手定是他们平日里谙熟之人,我本也不愿疑到骆先生头上,可适才察看先生舱房,却见少了一把椅子。难道我们发现巴将军死时,先生大叫之后,往江心里扔的,不是那把少掉的椅子么?”刘木也已跟到骆翊舱外,听段行洲言语,忍不住骂道:“小子信口雌黄,在这里诬蔑先生!先生舱中不可以只有三把椅子?”
“刘大将军这样的朝廷大将乘坐,就算是快船,船老板也不敢怠慢,骆先生舱中的八仙桌,怎么会只配三把椅子?”段行洲反问“我原本也不明白先生用意,刚才听了破城锥的故事,又见着了真正的破城锥,方知先生这招调虎离山,为的是怕我们误打误撞,在大将军之前碰到破城锥,触动机关,我们倒霉失了性命事小,妨碍先生毒毙大将军事大啊。”
铁还三也上前道:“骆先生还是请起吧。那刺客若想将四位逐一刺杀,不会不知先生天生残疾,破城锥别处不刺,偏刺在先生无用的腿上,武功既差,想必脑子也不好使;一击不中,便急着逃跑,没有执著的血性。这样的刺客如何无声无息杀死两员上将?”他口中说话,却突然扭身,啪地抓住刘木的手腕,只见刘木手中解腕尖刀的锋芒距刘锋后心不过半寸。
刘木眼中的讶异稍纵即逝,眼看铁还三将自己的手臂掰开,右手手指疾弹,尖刀立时射向刘锋后颈。铁还三也顾不得难堪,伸足踹了刘锋一脚,刘锋向前扑倒,躲了开去。刘木虽然右手受制,却仗身高臂长,挥臂将铁还三带开一步,左手趁机从刘锋剑鞘之内拽出长剑,回手斩向铁还三腰际。铁还三却不愿轻易放脱刘木,忙双足点地,身子凌空平平展开,那剑锋便从他飞转的身子下一掠而过“砰”地斩在舱板上,嵌住不动。刘木的右腕还扼于铁还三之手,他如此转身飞旋,竟将刘木右肩扭断。刘木惨叫一声,捂住肩膀跪于地上呼痛。铁还三摔开他手,冷笑道:“我替人平冤昭雪,你便当我是个好的。如今又怎么想呢?”
刘木切齿道:“只恨自己糊涂,将你救上船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