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下书名——《异盗录》。娟秀的字迹正是弥勒所写，翻开内页，全系工整小楷书就，心中对师父又加了层钦佩。如此学了一个月，凤凰儿自觉本事没学到，书倒背了一堆，认得孔圣释迦，却久违了空空之术，心下忿忿。终于找个机会对弥勒抱怨：“师父，如今我知
《游
图》是展
虔所画，《平复“哦？”凤凰儿大喜，最想有速成的法门，贴近了弥勒谄媚地问“我若跟了师父两个月，是不是就能成为二
手？”见弥勒不答，又自顾自推算下去“那要是跟了师父三个月，天哪，我就是一手了！”“哼，地方虽然不差，可方位次序一塌糊涂，忽东忽西，听得
疼。背熟了再来。”弥勒负手
门，剩下凤凰儿一个人呼天抢地背书。“侠女？”弥勒笑起来“天下侠女好像没人以
偷儿为平生大志。”“
绫的地方太多啦——首推我们江陵，还有梓州、定州、青州、
州、越州、明州，这个……饶州、商州、平
产银。”凤凰儿好容易说完，面有得
。弥勒苦笑叹气，旁敲侧击既然不行，只能长篇大论说给她听，当下款款
来：“偷盗之术，虽为圣人、世俗不耻，然则信陵君窃符救赵，红线女千里盗盒，莫不有心怀苍生之念。术本无好坏之分，但人心有善恶之辨，我着你读佛经，是想你心怀慈悲，不以所学误己害人，连累天下黎民。倘有这么一天……”弥勒说得
尖生灿，正
滔滔不绝，凤凰儿：“我学偷术本来也不为自己享乐，我想红线一样的侠女嘛。”“这里收录了十桩成功的案
和九十桩败笔。你拿去好好琢磨，明日考你。”弥勒肃然
：“不败？人焉能不败？想不败，就需善败，从败中求胜……”看凤凰儿
失望的神，又缓了缓语气“你莫心急，这些个错如能不犯，你就已是三的手了。”过了五日，凤凰儿把《异盗录》背得烂熟，弥勒拟了几个书中场面，她也能一一指
其中的破绽疏漏。弥勒遂收了布置，看凤凰儿嘻嘻哈哈很是得意，便：“适才考你第一场时，我在桌上放了哪些东西？”又五日，弥勒带了凤凰儿上街，每过一家店，要她看两
，然后背过
去，说店内陈设，完全正确才到下一家。走完一条街已把这位大小
累了半死，唉声叹气，想东西想得差
抓破。好在虽然痛苦，却渐渐说得一丝不差，弥勒便把她带回，又教她读书。凤凰儿连忙乖乖翻书，刚看了开
一句“盗可盗，非常盗”，大觉有趣，很快陷
她心
的神奇世界中去了。没看几页，她“扑哧”笑声，差把茶
到桌上。弥勒抬起，见她慌忙用袖一拂，全
了去，又聚
会神地钻书中，他的嘴角终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。又一日，却是读佛经，《戒律
本论》、《律上分》、《百业经》、《大集经》什么的，都在说偷盗的罪过，死后报应，不得翻。凤凰儿一下傻
，踱来踱去，半天才：“有香炉、兰
、镇纸、砚台、笔墨，和……和……”弥勒哼了一声：“答不？不到过目不忘，本当不了偷儿。”凤凰儿不服气：“适才你又没说要记住。”弥勒板脸：“这是偷儿的天
，需要教么？看来你没这天分。”凤凰儿见他厉，也慌了，
气
下来：“我知了，勤能补拙，下回我懂了。”弥勒：“给我到东平巷去，巷十家店，柜台上各有何
品，记熟了回来告诉我。”凤凰儿面有难，一面应了一面往外走，走了没几步计上心。嘿嘿，他没说不能带笔去记，就这么决定了。弥勒见她脚步突然轻快，早知她打什么鬼主意，也不揭破，心想你到我面前来时，总不能看小抄，睁只闭只又何妨。“好，有志气。”弥勒忍不住鼓掌，心想，这一关你又过了。
弥勒又好气又好笑，手弯个勾，敲她脑勺
：“你若再这样傻
，我便一天都呆不下去。”许久，他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回来，神仙似的，突然就
现在她后，吓得她一惊一乍。这回读的是《齐民要术》、《
经注》之类的文章，凤凰儿看得昏天黑地。等到弥勒要考她时，她背了一小半，突然一声尖叫，原来看到一只老鼠，呼啦啦全忘了。弥勒没法，打发她再看再背，他自己也疼死。“师父，事事都与人雷同，岂会是我凤凰儿所为？我偏要又是小偷，又是名满天下的侠客！”凤凰儿傲然说
。凤凰儿一面读，一面甚是不解，弥勒教她这些玩意儿有何用意？但熟悉了弥勒的脾
，知凡事问前需先动脑想过，只能苦苦思索。弥勒见她愁眉苦脸坐大半个时辰一言不发，暗自。末了，凤凰儿叹了气，几次想开却仍迟疑。弥勒心想，快问啦，怎么还不说。他很想知这宝贝徒弟有何所思、何所得。凤凰儿终于委屈地：“师父，你不想教我偷术就罢了，别拿
回报应吓我……”“为什么不让我多学学不败的
手呢？”“哪里
绫？哪里又产银？”“啊？”凤凰儿顿时
，她生好动，要她看书无异于
罚。但既然拜了师父，又不能不听，把脸上勉
的表情换过，挤个笑容给弥勒：“读什么书？”“今日的功课，是读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