啸风甥儿虽然对她不住,你总还是她的婆婆。为今之计,只有把她找来,由你演一出婆婆向媳妇求情戏了。”
谷夫人苦笑道:“怎知到哪里找她?找得她来,我又如何对她言说。啸风和奚玉瑾也不知私自成亲没有,如果他不要我给他接来的媳妇,岂不坑害了韩家的女儿?”
韩佩瑾心里想道:“婆婆倒是通精达理,她也还能为我着想。却不知我已经来到你家了。”心里又想:“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,我还能做你家的媳妇吗;”
心念未已,只听得任天吾已在说道:“不要管啸风如何了,先解燃眉之急再说。只要你有诚意,我设法帮忙你找韩大维的女儿。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,我可以请托武林朋友寻觅她的行谷夫人道:“你要我有什么诚意?”
任天吾道:“向她赔个不是。向她保证:你的儿子一定和她成亲。”
谷夫人道:“只怕风儿未必依从。”
任天吾道:“你是他的母亲,你晓以利害,压一压他,怕他不依?”
谷夫人苦笑道:“风儿的性子和他爹爹一样,十分倔强。如果他真是爱上了奚玉瑾,他就绝不会再娶别人。我怎能向韩大维的女儿保证?”其实谷夫人自己也是个性情倔强的人,她儿子的性格大半还是受了她的影响。
任天吾板起脸道:“他不听话你也得要他听话!此事非同儿戏,你自己错了一次,可不能让儿子再错了!”
谷夫人面色一变,忽地冷笑说道:“迫有什么用?当年你们不是要迫我嫁给奚家吗?我还不是和谷若虚私奔了?我嫁给谷若虚,我从来没有后悔!你说我错也好!不错也好,如果时光倒流,回到三十年前,让我再有一次选择机会,我还是会这样做的!
我是过来人!我不能迫我的儿子!”
任天吾道:“那就没有办法了!”
韩佩瑛心中阵阵翻滚,谷夫人的说话虽然伤了她的自尊,她却不能不感激她说了真活。韩佩瑛暗自想道:“婆婆说得不错,婚姻之事岂能勉强?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,我又何必争这口气?我的婚姻只是凭着父母之命,媒的之言,即使啸风娶了我,我也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喜欢他?”想至此处,气平了许多,不觉哑然失笑:“我是绝不会做谷家媳妇的了,怎能还把谷夫人当作我的婆婆!”
房中静默了好一会儿,才听得任天吾低声说道:“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。”韩佩瑛凝神静听,却听不见他说的什么。“这老头儿鬼鬼祟祟,想必打的不是好主意。”韩佩瑛心想,蓦地起了疑心,不禁又想道:“房中并无第三个人,他为什么要和妹妹耳语?难道、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在外面愉听?”
忽听得各夫人大声说道:“什么?你是教我哄骗人家的好姑娘!”
任天吾面色一沉,说道:“你怎么说得这样难听,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。”
谷夫人愤然说道:“我不能这样做!你如果能够把韩姑娘找来,我是会感激你的。但我一定要和她实话实说,她愿不愿意帮忙,只能凭她定夺。我可不能用谎言欺骗她!”
任天吾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,指一指窗外“哼”了一声说道:“你,你呀,你真是——回好糊涂!”
谷夫人怔了一怔道:“什么,外面——”“有人”二字未曾出口,只听得“叮咚”一下的佩环声响,谷夫人出去看时,只见一条黑影已经越过了墙头。韩佩瑛走了,她走得匆忙,不小心给树枝触着她的耳环。
任天吾道:“三妹,不要去追!”
谷夫人虽然没有看见韩佩瑛的庐山真貌,但从她的背影,从听到的那一声佩环声响,已知是个女子。谷夫人本来也是个聪明人,怔了一怔之后,立即恍然大悟,说道:“来的敢情就是韩大维的女儿?”
任天吾:“不借。正是你家的未过门媳妇,我进来的时候,早已发觉她了。”
谷夫人道:“你何不早说?”
任天吾顿足叹道“你好糊涂,她是你家未过门的媳妇,我一声张,她的面子往哪里搁?”
谷夫人哑然失笑,说道:“这么看来,她可能还未知道啸风与奚玉瑾的事情,这次是想偷偷的来打探消息的。哎呀,咱们说的话。她一定听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