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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回难解疑团惊毒手重逢老父在(2/5)

这两个她曾经过的人,虽然情的质不同,一个是天他的骨,一个是只为未婚夫的名份而付的朦胧的情,但在过去,却都是在她心中难分轩轾的两个亲人。如今这两个亲人都失掉了。也许父亲还会再找回来,谷啸风却已是在她心一去不复返了。

她知这不是“情”,但尽如此,总不能否认谷啸风是有“情”有“义”的了。不是夫妻的“情义”,也是一超乎普通朋友的“情义”了。

过去,在她心坎,藏着两个人。一个是她的父亲,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。她的母亲早死,她是父亲一手抚养成人的。

心念未已,忽听得树林里似乎有人冷笑,谷啸风又是大吃一惊,喝:“是谁?”不见有人回答。谷啸风立即施展“八步赶蝉”的轻功,朝着那声音的来奔去,但见空林寂寂,哪里有什么人影?谷啸风惊疑不定:“难是我的错觉?”当下再用“传音密”的内功叫:“朋友,你是否明白韩家的内幕,如果你是笑我糊涂,便请来赐教!”要知他是在叫“韩伯伯不是凶手”

这一句之后,听到那一声冷笑的;假如真的是有人冷笑,并非错觉的话,这个人定然是嘲笑他判断的糊涂。

短短的三个月,把她整个人生都改变了!

这是她在世间最的一个人,如今却已是死生未卜了!

她当然也知谷啸风是要来她家退婚的,若在过去,想起他是来遏婚的她一定会忍不住气愤。但如今她却觉得谷啸风敢于这样——敢于冒了给她父亲痛责的难堪,甚至给她父亲杀掉的危险——这正是一光明磊落的大大夫行径。

这一把火不但烧毁了她的家,也烧掉了她的乐,烧伤了她的情。

这时已经是过了三更的时分了,她早已埋葬了那几个家人,这个家也是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。谷啸风还不见回来!

韩佩瑛忽地翟然一惊,心中掠过一个朦胧的意念,就像一片难以捉摸的=彩一样。她自己也觉得有奇怪:“我为什么这样相信他呢?我为什么又是这样的盼望他回来?”

还有一个曾经藏在她心中,给过她以多少幻想的人,就是谷啸风。不错,她和谷啸风之间其实还说不上有什么情,但自从她懂得人事的时候开始,她就知谷啸风是她的未婚夫了。

韩佩瑛此时正在家中的断残垣之下独自发呆,但觉心中一片茫然,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恶梦!

谷啸风哑然失笑,心想:“想必是我太张了,以至有此错觉。说不定这只是夜皋的啼声。若然真是有人的话,他既然讥笑我,就不会不来见我的。”

短短的三个月,她经历了多少不幸的遭遇,咽下了多少令人难以忍受的悲伤!

她忍受不住这份寂寞与伤心,她想离开这伤心之地,可是她行又止,终于还是想:“再等一会儿吧,他是说过要回来的!”

刚想转丐帮分舵,忽然霍然一省,想到:“这人既然杀害了韩伯怕的全家,若是给他知韩小已经回家,他焉能放过?韩小一个人守在家中,这可是危险得很哪,告诉陆帮主慢一些也不打,叫韩小躲避可是刻不容缓!”

可是当真只是为了他可以倚靠么?还是那一片少女的朦胧情,在她心中忽然又死灰重燃呢?她自己给自己辩解:“不是的,不是的。我盼望他回来,不过是为了想知爹爹下落的线索罢了。那个不知何故被活埋在园的怪人,一走会有什么消息给他带回来的。”她自己给自己辩解,觉得很有“理由”,却不知这正是一“躲避”她“躲避

这次婚变发生,韩佩瑛虽然不至于对谷啸风有什么大不了的痛恨,但也总是气愤难消。这次婚变令她到失面到给人侮辱的难堪。她可以原谅谷啸风和奚玉瑾相,但她却不能原谅谷啸风损伤了她少女的自尊。可是这次乎意外的在她自己的家中和谷啸风见了面,她忽然发觉谷啸风原来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对她轻视,相反的却对她有看一份的敬意,这从他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语,都可以来。他对自己也并非如她想象的那样“寡情薄义”,相反,他还肯舍了命来保护她,不但帮她赶走了朱九穆,而且对她的不幸遭遇,表现了切的关怀。尽他没有絮絮叨叨的问,但这也是她能够觉得到的。

这是她住了二十年的老家,家中有她熟悉的人,有她熟悉的好的事,她手,她抚摸过的大湖石,荷塘里的莲蓬,假山上栖息的小鸟,书房里的满图画,练武场中第一次试剑时的剑痕。还有童年的笑,少女的情怀…这一切突然间就像化作了一缕轻烟,幻梦般的在她前消失了。

她倚着断残垣,望看这残破的家,哭无泪!

她的少女的自尊得到了满足,她的不幸得到了关怀,她正在失掉亲人孤苦无依之际,又得到了谷啸风赶来保护。不知不觉之间,她对谷啸风的观,已是为之一变。不知怎的,她突然觉得谷啸风就像她父亲一样,可以让她依靠,所以她是这样急切的盼望他回来。

谷啸风的“传音密”功夫已有相当火候,如果林中有人,即使这人已经施展轻功逃跑,也还是会听到他这番言语。但谷啸风等了一会,仍是不见有人回来。

她还记得那天晚上,爹爹上骡车,送她门,叫展一环和陆鸿两个老人家,会同镇远镖局的孟总镖,护送她到扬州去完婚。她爹爹曾有多少叮咛,多少祝福…别来不过三月,变化竟是如此之大。她的家给人烧了,她熟悉的家人给人杀了,她的父亲下落不明,她的希望和梦想也都毁了!

她知他是武学名门之,她知他是个英俊的少年侠士,夫妻名份既定,尽谷啸风对她是那样陌生,她也还是把少女的情怀寄托在他的上的。在她少女的心扉,并没有第二个男过。她从没想到要反对这桩婚事,更是梦也没想到,这桩婚事会有如此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变化!

月夜蓝天,天空飘过一片断云。韩佩瑛不觉喃喃自语:“我又将飘呢?”

于是谷啸风匆匆忙忙的把泥士石块填那段溪,免得有人误饮毒。这个小小的工程也了他大半个时辰,妥之后,这才放心去找韩佩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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