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儿女之情都抛不下,还能成什么大事?”
俞佩玉一字字道:“我若连这件事都不能守信,又何以为人。”
黑衣妇人凝注着他,目光中似乎渐渐露出一丝暖意,缓缓道:“好,很好,你是个好孩子…”
她飘飘掠到朱泪儿面前,缓缓抬起了手。
俞佩玉和海东青的呼吸都几乎停顿,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这只手一落,朱泪儿的头颅便要粉碎。
只听黑衣妇人道:“你舍不得离开他?”
朱泪儿咬着牙,瞪着她,道:“无论谁若要我离开他,除非先要我的命。”
俞佩玉望着黑衣妇人的手,连心跳都几乎停止。
黑衣妇人的手已落了不来,却只是轻抚着朱泪儿的头发,柔声道:“你也是个好孩子,但你若真的喜欢他,就不能拖累了他,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去好好做事。”
朱泪儿怔了怔,忽然以手掩面,失声痛哭起来。
黑衣妇人道:“我并不是要他抛下你,只不过要你们暂时分开一些时候,你们反正都年轻,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哩。”
朱泪儿跺了跺脚,嗄声道:“好,你不用说了,我走,我一个人走…”
她以手掩面,痛哭着奔了出去。
但俞佩玉已赶过去拉住了她,道:“你…你要到那里去?”
朱泪儿咬着嘴唇,跺脚道:“你也用不着管我,我自然有我去的地方。”
她虽然勉强忍耐着,但眼泪还是不停的落下。
天地虽大,却又有那里是她的去处?
黑衣妇人居然也叹息了一声道:“东青你带她回山去,我会叫俞公子去找她的。”
海东青似乎又惊又喜,道:“你老人家难道想收个女弟子了么?”
黑衣妇人似也笑了笑,悠然道:“她本就是个好孩子。”
※※※
天高气爽,艳阳高照,虽已秋深,却如春暖。
俞佩玉多日来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的可爱。
现在,一切事都有了转机,朱泪儿也有了希望,站在这温暖的阳光下,他几乎忍不住要放声高歌起来。
唯一的遗憾是,他并没有找到郭翩仙和锺静,也没有找到姬灵风,想必是姬灵风也将他们带走了。
他始终都无法猜到姬灵风为何要在姬苦情面前为他隐瞒,也猜不透她为何要悄悄将郭翩仙和锺静带走。
但比起那些愉快的事来,这点遗憾又算得了什么?
只听黑衣妇人道:“杨子江虽是个不肖的叛徒,但有些事他并没有说谎,那时海东青还在他旁边,他也不敢说谎。”
俞佩玉道:“姬苦情难道就是那“东郭先生”?”
黑衣妇人道:“不是,姬苦情也只不过是“东郭先生”手下的一个傀儡而已,无论武功、狡猾、凶狠,姬苦情都比下上东郭先生之万一。”
俞佩玉忍不住道:“前辈你…”黑衣妇人叹了口气,道:“不瞒你说,就连我也未必是那恶魔的对手。”
俞佩玉道:“但前辈的“先天罡气”,岂非已是天下无敌,登峰造极的武功了么?”
黑衣妇人道:“先天罡气虽然无坚不摧,但上天造物,万物相克,蜈蚣虽毒,雄鸡却是它的克星,先天罡气虽强,也并非真的能无敌于天下。”
她又叹息了一声,道:“东郭先生为了对付我,这些年来已练成一种专门克制先天罡气的武功,否则他又怎敢复出为恶?”
俞佩玉动容道:“那是什么功夫?”
黑衣妇人道:“无相神功。”
俞佩玉道:“此人练成了无相神功,难道就可以横行无忌了么了。”
黑衣妇人道:“当今天下的确已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,能除去他的人,世上也许只有一个。”